踏进医疗室的吴临晏刚坐到病床上,扭头便瞧见了坐在角落里的温衍。
他骤然站起来,脸上写满了震惊。
“温衍少爷!你原来在这里!”
吴临晏迈开步子便想朝温衍的方向走去,又被身旁的陆邑白眼疾手快伸手拦住了。
“坐好别乱动。”陆邑白按着他的肩膀强行将他按回病床上,脸上尽是不耐烦,“等我简单给你处理完伤口,你们有的是时间好好聊。”
流血过多有些发虚的吴临晏轻而易举便被陆邑白按着坐了回去。
他安静下来,没再挣扎起身,任由陆邑白臭着一张脸为他处理伤口。
温衍则坐在角落分毫未动。
他靠着轮椅椅背阖着眼,仿佛吴临晏进入只是一件稀疏平常的小事般,半点都没有收到影响。
陆邑白以最快的速度给吴临晏简单消毒上药,又取了针剂给他注射后,无视吴临晏肿成猪头似的脸和略显怪异的下颌,满脸嫌弃地起身:“你们有话要谈的话,那剩下的回去再处理。”
陆邑白摘下手套随手丢在垃圾桶里,清洗了手后便朝温衍摆了摆手:“那我先出去了,还得收拾行李,省得那群神经病又跑上去。”
温衍在他起身前便睁了眼,闻言朝陆邑白微微颔首,操控着轮椅往前移动了些许,但依旧处在昏暗处。
于是陆邑白慢悠悠地离开了医疗室,吴临晏也在第一时间“噌”地站了起来就要往温衍的方向走。
“温……”
急切的话语才刚开了头,步子也才迈开半步,强烈的晕眩感便疯狂席卷大脑,逼得眼冒金光的吴临晏脚步晃了几下又重新跌坐回去。
“有什么事直接说。”温衍神色淡淡地注视着他,嗓音裹挟着冷意,“抓紧时间,我只给你十分钟。”
吴临晏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没有再试图起身,坐在病床边上望向温衍,神色懊恼:“温……”
这一次,他的话依旧没说完,便被重新打开的医疗室大门打断了。
裴烬在这时大步走了进来。
他面无表情地瞥了吴临晏一眼,步子一转便朝角落里的温衍走去。
“阿烬!”吴临晏一见到他,语气骤然愤恨起来,“我跟温衍少爷有话说,你出去!”
裴烬连眼角余光都没施舍给吴临晏。
他在温衍身侧半蹲下,视线在温衍身上转了一圈,确认温衍没有任何异样后才放下心来,又随手在角落里搬了张椅子坐在了温衍身侧。
温衍垂眸,笑意在脸上一掠而过。
“阿烬!”
见裴烬完全无视自己的存在,吴临晏气得头脑越发晕眩,猛地起身怒斥了一声吼,又摇摇晃晃坐了回去。
裴烬终于转眸看向他。
“站都站不稳就别勉强了。”他“观赏”着吴临晏仿佛醉酒般歪歪斜斜的身体,毫不客气地出声嘲讽,“少爷都没要求我出去,你算什么东西?”
吴临晏被哽住,视线转回到温衍身上,神情又垮了下去:“温衍少爷,能不能我们单独……”
“只剩八分钟了。”温衍垂眸看着手机屏幕,几近冷漠地打断了他。
这显然就是不准备让裴烬出去的意思了。
吴临晏攥紧拳头,急促地深呼吸了几下,强行无视了裴烬的存在,看着温衍的眼眸里渐渐染上悲怆。
“温衍少爷,我这次真的没有恶意。”他的声音都在细微颤抖着,“您离开厉家后,我才发现您在我心里原来很重要,我完全忘不了您,我后悔了,我不该背叛您……”
这突如其来的反省告白让温衍和裴烬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微挑眉梢。
他们沉默地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脸上读取到了“他有病”的无语情绪。
吴临晏脸上浸满悲伤:“温衍少爷,您再相信我这一次,我这次是真想回到您身边帮助您,我爱……”
“上次你也是这样说的。”裴烬没给他说完话的机会,不冷不热地哼笑了一声,“转头就转到厉榭身边了。”
吴临晏脸色僵住,神色扭曲狠瞪了裴烬,又倾身向温衍软声哀求:“您信我这一次。我以前都是有苦衷的,您知道的,我家里出了事一直都需要我撑着,我只能跟在厉榭少爷身边,他们才能安全。”
温衍迎上他满是懊恼悔恨的视线。
自从吴临晏背叛他后,这是温衍第一次从他脸上读取到真心实意的悔恨。
心底掠过讥讽的情绪,温衍语气平静地抛出疑问:“那现在他们的安全不重要了?”
这似乎戳中了吴临晏的伤心处。
他的五官扭曲了几瞬,脸上被更浓稠的悲伤浸满,垂眸呐呐了几句:“他们……前不久出意外死了……我为他们做了这么多……一夜之间都死了……”
说完,吴临晏又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抬眸急声解释道:“我不是因为他们死了才后悔的!阿衍,你信我,我心里一直都是有你的!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知道我的,我只是容易被蒙蔽,容易摇摆不定,但我对你是真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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