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曼哈顿中城,渊渟集团总部大楼顶层。
这里是俯瞰整个金融区的绝佳位置,高度带来的不仅是视野的辽阔,更是一种无形的、睥睨众生的权力感。巨大的弧形落地窗从地板延伸到天花板,将窗外鳞次栉比的摩天楼群、蜿蜒的哈德逊河以及更远处自由女神像的模糊轮廓尽收眼底。此刻正值午后,阳光被特种玻璃过滤后,只剩下明亮却不刺眼的光线,均匀地铺洒在近千平米的奢华空间内。
办公室的装潢风格是极致的现代简约混合着低调的奢华。色调以深灰、银白和橡木原色为主,线条冷硬利落。昂贵的波斯地毯吸走了所有脚步声,空气循环系统带着淡淡的雪松木香气,温度恒定在人体最舒适的22摄氏度。除了那张占据中心位置的、由整块黑胡桃木雕刻而成的巨大办公桌,以及背后一整面墙的智能液晶显示屏墙,空间内几乎没有多余的装饰,只有角落里的几件现代雕塑和墙上悬挂的几幅抽象派画作,彰显着主人不凡的品味和财力。
叶文渊坐在那张象征着权力中心的高背皮椅上,背对着落地窗和窗外令人眩晕的都市景观。他面前宽大的办公桌光洁如镜,只放着一台超薄笔记本电脑,一个骨瓷咖啡杯,以及那份今早刚刚从地球另一端送来的、关于叶家近期动态的加密简报。
他看起来五十岁出头,保养得极好,身材并未发福,穿着剪裁完美的深藏青色三件套西装,同色系的领带系得一丝不苟。头发梳理得整齐服帖,两鬓夹杂着几缕优雅的银丝,不仅不显老态,反而增添了几分历经世事的沉稳和威严。他的面容与叶景淮有几分相似,但线条更加冷硬,鼻梁高挺,嘴唇偏薄,此刻微微抿着,透着一股刻薄与算计。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双眼睛,眼窝略深,瞳孔颜色偏浅,像两颗冰冷的灰色玻璃珠,看人时带着一种仿佛能穿透皮囊、直抵灵魂深处的审视和评估,令人极不舒服。
他刚刚结束了一个与伦敦分部的视频会议,关于一笔涉及数亿欧元的收购案。此刻,他正用修长干净、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的手指,缓慢地、一页页地翻看着手中的简报。简报内容详实,图文并茂,涵盖了从叶星辰被认回叶家、创立“星辰”品牌并迅速崛起、与顾晏之关系密切、到近期以雷霆手段彻底覆灭沈家(包括沈清雅绑架案及沈国华夫妇被捕)的几乎所有关键事件节点。
他的阅读速度很快,但目光在涉及到叶星辰如何利用商业和法律手段步步紧逼沈家、以及最后警方高调抓捕沈国华夫妇的照片时,停留了格外长的时间。那双向来冰冷的灰色眼眸里,罕见地掠过一丝极淡的、说不清是忌惮、欣赏还是厌恶的复杂情绪。
“笃、笃。” 轻微的敲门声响起。
“进。”叶文渊头也没抬,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感。
办公室厚重的实木门被无声推开,一位穿着米白色香奈儿套装、妆容精致、气质干练的亚裔女子走了进来。她大约三十五六岁,名叫司徒静,是叶文渊的首席助理兼特别事务负责人,跟随他超过十年,深得信任,也是极少数能在他面前保持自然姿态的人之一。
“叶先生,您要的关于‘星辰’品牌及其创始人叶星辰小姐的深度分析报告,以及我们针对亚太市场,尤其是中国市场的初步渗透方案,已经整理好了。”司徒静走到办公桌前,将一份更厚的文件夹轻轻放在桌面上,声音清晰平稳,带着职业性的冷静。
叶文渊终于从手中的简报上抬起目光,扫了一眼那份新报告,却没有立刻去拿,而是身体微微后靠,双手十指交叉放在平坦的小腹上,灰眸望向司徒静。
“静,你看完了?”他问,语气像是随意聊天,但了解他的人都知道,这往往是更深入讨论的开始。
“是的,叶先生。”司徒静点头,“叶星辰小姐的表现……远超预期。无论是商业手腕、危机处理能力,还是心性坚韧程度,都不像是一个在普通家庭长大、刚刚回归豪门不到一年的年轻女孩所能具备的。沈家虽然不算什么,但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从商业、法律、舆论多维度将其彻底摧毁,且自身几乎毫发无伤,这份谋划和执行能力,相当惊人。”
“惊人?”叶文渊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近乎嘲讽的弧度,“确实惊人。我那好大哥和大嫂,怕是做梦都要笑醒了吧?丢了二十三年的女儿,不仅找回来了,还是个这么‘出色’的接班人。”
他的语气平静,但“出色”两个字,却咬得有些重,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酸意和冷意。
司徒静没有接这个关于亲情的话题,她知道老板对叶家嫡系,尤其是对已故老爷子的财产分配和对自己“流放”海外一直心存芥蒂。她将话题拉回商业层面:“从报告看,叶星辰小姐的核心依仗,除了叶家本身的资源,更重要的是她与顾氏集团继承人顾晏之的紧密关系。顾晏之在本次事件中提供了关键性的支持和资源调动,两人的配合非常默契。顾氏在国内,特别是长三角地区的影响力,不容小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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