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程车稳稳停在安海学府小区门口,司机师傅笑着朝后座扬声:“安海学府到喽!你瞧这俩小家伙,睡得脸蛋红扑扑的,准是在沙滩玩疯了。”
知遥的头歪在柳依依肩上,睫毛像两把小扇子轻轻颤了颤,迷迷糊糊睁开眼,小嘴先瘪了瘪,随即咧开个软乎乎的笑:“终于到家啦……我的沙堡还在沙滩上呢,会不会被浪花冲垮呀?”声音黏着没睡醒的鼻音,像含着颗糖。
柳父推开车门先下了车,绕到后座轻手轻脚打开车门,小心翼翼把小轩抱起来——小家伙攥着枚贝壳的手攥得紧紧的,硬壳硌在掌心,指缝里还嵌着细沙。“醒啦?”柳父用胡茬轻轻蹭了蹭他的脸蛋,惹得小轩“咯咯”笑起来,奶声奶气地喊:“爸爸,贝壳要装在星星盒子里!”
张母付了车钱,朝司机师傅摆手:“麻烦您绕了这一大圈,真是多谢了。”
“不麻烦!”司机师傅发动车子,探出头喊,“下次去海边还找我,给你们算便宜点!”计程车“嗖”地汇入车流,红色尾灯在暮色里缩成个小点儿,渐渐融进远处的路灯光晕里。
“我们回家喽!”小轩被柳父架在脖子上,小手揪着大人的耳朵当扶手,兴奋地朝楼道喊,声音在空旷的小区里荡出回音,惊得槐树上的夜鸟扑棱棱飞起来。
一行人往楼梯口走,柳依依牵着知遥的手,小姑娘的凉鞋上还沾着沙粒,走一步掉一点,落在水泥地上像撒下串细碎的金珠子。到了四楼,柳依依掏出钥匙拧开门锁,一股淡淡的栀子花香“呼”地涌出来——原是早上出门忘了关阳台窗,晚风把楼下花坛的花香卷了满屋子。
“快坐沙发上歇着。”张母把两个孩子往沙发上推,转身去厨房倒凉白开,玻璃杯刚接满水,杯壁就凝了层细密的水珠,“热了吧!先喝口凉白开,刚从外面回来,多喝点水。”
柳依依瘫在沙发上,踢掉小白鞋,脚心还留着沙滩的暖意,她捏着玻璃杯转了转,杯壁的水珠沾在指尖:“爸,晚饭就简单点吧,我胳膊都抬不动了。”
“煮番茄鸡蛋面!”柳父脱下外套搭在椅背上,卷着袖子往厨房走,“快得很,十分钟就好。”他系围裙时,带子在身后打了个歪歪扭扭的结,像条调皮的小蛇,“面马上好了。”
知遥和小轩趴在沙发上,借着客厅的暖光灯数贝壳。知遥把粉色小书包倒过来,“哗啦啦”滚出三枚贝壳、半块海苔饼干,还有片干枯的荷叶——是划船时偷偷摘的,被压得扁扁的还带着水痕。“我的贝壳有花纹!”知遥举着枚扇形贝壳炫耀,壳上的纹路像幅小画。小轩立刻掏出自己捡的螺旋壳,往嘴边一凑:“我的能吹响!”两人对着贝壳“呜呜”地吹,声音像只漏风的小喇叭,逗得柳依依直笑。
柳依依靠在沙发上看他们闹,手里的水杯渐渐空了。窗外的天色彻底暗透,楼里的灯一盏盏亮起来,暖黄的光从各家窗户里漫出来。
“吃面喽!”柳父端着两大碗面从厨房出来,瓷碗“滋滋”冒着热气,番茄的酸甜混着鸡蛋的香漫了满屋子。每碗面上都卧着个荷包蛋,蛋白颤巍巍的,像浮着朵云。
知遥和小轩立刻扔下贝壳扑过来,小勺子“叮叮当当”敲着碗沿,急得直跺脚。柳依依挑了挑面条,发现自己碗里的荷包蛋是糖心的——妈妈总说她爱吃流心的,爸爸偏记着这些小事。
“慢点吃,别烫着。”张母坐在旁边,给孩子们洗好的葡萄,紫红色的葡萄放进白瓷盘里,像堆着颗颗玛瑙。
晚饭吃得热热闹闹,面条吸饱了番茄汤汁,酸中带甜,荷包蛋咬开时,金黄的溏心顺着筷子往下淌,滴在碗里洇开小小的黄晕。柳依依吃得鼻尖冒汗,把最后一口汤也喝了个精光,胃里暖融融的。
吃完面,柳依依要收拾碗筷,张母拦了两次没拦住,只好笑着叮嘱:“轻点刷,那套蓝边碗脆着呢。”柳父则在客厅给两个孩子讲沙滩上的趣事,说小轩堆的“护城河”其实是条小水沟,惹得小轩急得跳脚:“才不是!是大海!比浴缸还大的大海!”
等洗漱完毕,夜已经深了。柳依依躺在床上,摸了摸枕头下的明信片,上面印着片荷花,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白。她打了个哈欠,听见隔壁房间传来小轩的梦话——还在喊着“我的大海”,嘴角忍不住弯起笑。
次日一早,晨光刚爬上窗台,像给木桌上的玻璃杯镀了层金边,柳依依就被楼下的鸟鸣叫醒了。她趿着拖鞋走出房门,见张母正往布袋子里装那两盒糕点,桂花糕的甜香从油纸缝里钻出来,勾得人直咽口水,连空气都变得甜甜的。
“快点吃早饭,吃完去店里。”张母把热好的白面馒头摆上桌,蒸腾的热气模糊了她鬓角的碎发,“昨天买的糕点给员工们分着吃,大家辛苦一场,尝尝鲜。”
一家人赶到店铺时,员工们早已忙开了:赵雅正对着进货单核数量,笔尖在纸上“沙沙”划过;李玲和张敏小王踩着小凳子擦货架,抹布“噌噌”蹭过玻璃,映出两人的笑脸;小伟和阿强正把刚到的西瓜搬进冷柜,“咚咚”的响声震得玻璃门嗡嗡颤,像在跳轻快的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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