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知了在树梢上“知了——知了——”叫得声嘶力竭,热气吹在脸上像贴了片暖烘烘的膏药。天刚蒙蒙亮,柳景光就把运输车发动起来,车斗里的空竹筐随着引擎震动晃得“咔啦咔啦”响,在安静的巷子里格外清亮。
“二哥二嫂,我先走了!”他半个身子探出车窗外,嗓门在晨雾里透着股清亮,“家里铺子要是忙不开,你们尽管往回捎信,忙不过来,我让辰哥立马过来搭把手,那小子壮实,做事情利索着呢!”
柳爸爸正系着蓝布围裙往操作间走,围裙带子在背后打了个扎实的结,闻言抬手挥了挥:“路上慢点开,别赶早!到了家里给妈报个平安,省得她惦记。”张母从屋里快步追出来,手里拎着个蓝布包,包角绣着朵褪色的石榴花:“景光,等等!这里面是刚煮的茶叶蛋,还热乎着呢,路上饿了垫垫肚子,还有瓶凉白开,天热得勤喝水,可别中暑。”
柳景光接过来往怀里一揣,布包的温热透过衬衫熨贴在肚皮上,他用力点头:“哎!谢二嫂!你们也别太累,店里刚开张,慢慢来!”货车“嘀嘀”按了两声喇叭,像在跟街坊打招呼,慢悠悠地驶出状元街,车轮碾过洒水打湿的路面,很快就被晨光里渐渐热闹的车流吞没了。
铺子里头早已忙活开了。柳爸爸和张母钻进卤味操作间,玻璃墙很快蒙上一层薄薄的水雾,把外面的蝉鸣都隔得远了些。张母把昨天在市场精挑细选的五花肉、猪头、排骨、牛腱子、猪脚、猪耳朵、肥肠、鸡翅、鸡爪、鸡腿挨个往大盆里放,水龙头“哗哗”流着水,她伸手在肉上反复搓洗,指腹蹭过肉皮上的细毛,连骨缝里的血丝都揉得干干净净,盆里的水换了三遭,才终于清得能照见盆底的花纹。
“这猪头得用温水泡足半个钟头,把骨子里的血水都泡出来,卤出来才不腥气,嚼着香。”她一边往盆里兑温水,一边跟柳爸爸念叨,手里还捏着把小剪刀,“鸡爪的指甲得剪干净,不然顾客看着膈应,咱做买卖就得讲究个干净利落。”说着“咔嚓咔嚓”剪得飞快,剪下来的指甲扔进旁边的小铁盒,动作麻利得很。
柳爸爸早把卤料包备得妥帖,八角、桂皮、香叶、花椒、草果、丁香分门别类装在纱布袋里,此刻正浸在清水里泡着,褐色的水渐渐染上香料的沉郁,连空气里都飘着股醇厚的药香。他蹲在蜂窝煤炉前,用火柴“擦”地一声点燃引火纸,橘红色的火苗“腾”地窜起来,他赶紧塞进炉膛,“噼啪”的燃烧声里,火苗一点点舔着煤块,把黑黢黢的煤块舔得渐渐红透,暖烘烘的热气扑面而来。
等肉洗干净、控得半干,那口沉甸甸的铸铁锅已经烧得发烫,锅底泛着层淡淡的青烟。张母往锅里倒了点菜籽油,油珠子在锅底滚了两圈,“滋啦”冒起细烟,她抓着一把冰糖往里一撒,木铲“哗啦哗啦”地搅,冰糖在热油里慢慢化开,先是变成透明的糖浆,渐渐又染成琥珀色,甜香混着焦香漫出来,勾得人直咽口水。
“差不多了!”柳爸爸眼疾手快,赶紧把沥干水的肉倒进锅里,铁锅瞬间发出“滋啦——”的巨响,油水溅得老高,他下意识往后躲了躲,手里的长柄勺却没停,跟张母配合着翻炒,肉块在糖浆里滚得均匀,渐渐裹上一层红亮的糖色,连空气里都飘着股甜丝丝的肉香,勾得操作间外的明轩踮着脚往里头瞅。
接着往锅里加卤料包、姜片、葱段,再“哗啦”倒上生抽、老抽、料酒,酱油的咸香混着酒香腾起白雾,最后添足滚烫的热水,水面“咕嘟咕嘟”漫过肉面,在锅里翻起小浪。张母用木铲兜底搅了搅,确保卤料均匀,才盖上厚重的铁锅盖,锅盖边缘立刻冒出细密的白汽,带着更浓郁的香味往四处钻,顺着门缝溜出操作间,在铺子里绕了个圈,又飘出店门,往状元街深处钻去。
“小火慢煨着,得炖俩钟头才够味儿,肉得入了骨才香。”张母用围裙擦了擦额头的汗,看着锅盖缝隙里渗出的油星在灶台上积成小小的油珠,眼里满是期待,“等会儿这香味能飘半条街,保准勾得街坊们都往咱这儿跑。”
这边柳依依脑海里就响起熟悉的提示音:“签到获得不锈钢托盘10个、打包盒一箱、打包袋一箱、水果一次性透明盒一箱、垃圾袋一箱、垃圾桶4个、双拼果切盒一箱、装桃子礼盒一箱、装苹果礼盒一箱。”
她心里一喜,趁着店里没来人,溜上二楼。冷仓库旁边的小房间是特意留着放东西的,她把门掩上,从背包里把东西一样样取出来——不锈钢托盘闪着银亮的光,边缘打磨得光滑不硌手;打包盒和袋子码得整整齐齐,透着股清爽;礼盒则印着水灵灵的水果图案,粉的桃、红的苹果,看着就精致讨喜。
她拆开一箱打包盒,拿出一沓揣在怀里,又拎了一串印着“新鲜水果”字样的打包袋,顺手抱了两个最厚实的不锈钢托盘,才轻手轻脚地下楼。刚走到操作间门口,就被浓郁的卤香味裹了个满怀,那香味混着肉香、酱香、香料香,霸道地往鼻子里钻,馋得她直咽口水,脚步都慢了半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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