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由大明 第40章 Q版“御容”与君臣“议价”

明光坊的筹建在皇家资本和皇帝御赐名头的加持下，如火如荼地展开了。地址选在西山脚下，靠近那处秘密研发热气球的皇家庄园，方便“资源共享”和安保。工部的能工巧匠被抽调过来，按照陈瑜提供的改良版图纸建造新式窑炉。第一批招募的工匠也开始了培训。整个作坊区热火朝天，空气中弥漫着希望（和未来的玻璃粉尘）的味道。

这日，弘治帝难得清闲，带着朱厚照和几位阁老，兴致勃勃地来到初具规模的明光坊“视察”。巨大的窑炉正在烘烤，工人们忙碌地搬运着石英砂等原料。

朱厚照对烧玻璃兴趣缺缺，他心心念念的是另一件事。他拉着陈瑜，指着窑炉旁一块巨大的、预留出来准备镶嵌玻璃的墙面，兴奋地说：“陈兄！你看这块地方！光秃秃的多难看！快！把本宫那幅‘御容’画上去！要大的！跟上次在热气球上一样威风！”

陈瑜看着那堵光洁的墙面，再看看兴奋的太子，头皮发麻。在作坊墙上画Q版太子头像？这……合适吗？他求助地看向弘治帝。

弘治帝也听到了，想起京城上空飘荡的那个巨大滑稽的笑脸，嘴角忍不住抽动了一下。他干咳一声：“厚照，莫要胡闹。此乃工坊重地，当以庄重为要。”

“父皇！”朱厚照不乐意了，“儿臣那画像多好！一看就知道这明光坊是儿臣罩着的！谁也不敢来捣乱！陈兄画得可像了！是吧陈兄？” 他使劲给陈瑜使眼色。

陈瑜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打圆场：“陛下，太子殿下童心……呃，是赤子之心可嘉。那画像……倒也喜庆醒目，易于传播……只是画在墙上，恐有损殿下威仪，不若……” 他灵机一动，“不若由臣绘制一幅稍作改良的‘工坊守护神’像？以殿下神韵为基，稍加艺术……升华？” 意思就是，画个抽象点、不那么幼稚Q版的。

弘治帝还没表态，朱厚照就拍手叫好：“好！就要守护神！要拿着玻璃球！脚下踩着……嗯……踩着一堆破明瓦！旁边写上‘大明明光坊，太子爷罩着！’”

弘治帝：“……” 他揉了揉眉心，看着儿子那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再看看陈瑜一脸“我尽力了”的无奈，最终挥挥手：“罢了罢了，画吧！莫要太过……儿戏即可！” 他选择了眼不见为净。

陈瑜如蒙大赦，赶紧找来特制的矿物颜料。在弘治帝和几位阁老复杂的目光注视下，他提笔挥毫，在巨大的墙面上开始了创作。这次他吸取教训，没画夸张的大头，而是画了一个身穿太子常服、手持晶莹玻璃圆球（象征明光坊）、面容俊朗（参考朱厚照优点美化）、带着自信微笑的少年形象。虽然眉眼间还能看出朱厚照的影子，但整体气质英武了不少，脚下也没踩明瓦，而是踏着祥云。旁边用漂亮的楷书写着：“御赐明光，泽被四方”。

画完，陈瑜偷偷抹了把汗。朱厚照凑近看了看，指着画中人的脸：“陈兄，这鼻子没本宫挺！眼睛也没本宫大！不过……还算威风！本宫准了！” 他勉强接受了这个“美化版”的自己。

弘治帝看着那壁画，虽然觉得还是有点不伦不类（一个作坊画太子像？），但比天上那个大头娃娃顺眼多了，也就默认了。几位阁老则面面相觑，表情微妙，显然对这种“新式御容”不太适应。

视察完作坊，弘治帝心情不错，来到临时的样品陈列室。里面摆放着明光坊试制的第一批产品：几块打磨光滑、晶莹透亮的平板玻璃，几面清晰无比、能将人照得纤毫毕现的玻璃手镜，还有几个玲珑剔透的玻璃杯和小花瓶。

弘治帝拿起一面玻璃镜，看着镜中自己清晰的面容（连眼角细纹都清清楚楚），眼中闪过一丝惊叹。他又拿起一个玻璃杯，对着光看，纯净无暇。

“此等宝物，价值几何？”弘治帝看似随意地问陈瑜。

陈瑜心领神会，知道皇帝在问定价策略。他清了清嗓子，开始“忽悠”：“陛下容禀，此‘明光’之宝，乃天工开物，费料、费时、费工！尤以这纯净无瑕者，万中选一！这一面巴掌大的手镜，所耗之料、之工，非十两纯金不可抵！至于这等透亮可做窗棂的大块平板玻璃，更是稀罕！百两黄金，亦难求一尺！” 他直接把价格往天上喊。反正独家垄断，目标客户是顶级富豪和后宫娘娘们，不差钱！

旁边一位管钱粮的户部侍郎倒吸一口凉气：“百……百两黄金一尺？！陈侍读，这……这价比黄金了！”

陈瑜一脸“你不懂行”的高深：“侍郎大人，黄金易得，明光难求啊！此物透亮如无物，置于窗上，可引天光入室，冬日暖阳融融，省却多少灯烛？此乃‘引天光以代烛火’，省下的灯油钱，天长日久，何止百金？再者，佳人揽镜自照，容颜毫发毕现，妆容精致，悦己悦人，此中价值，岂是金银可衡量？” 他巧妙地把实用价值和心理价值捆绑销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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