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同城外,旷野之上,八万大明精锐列阵如林,肃杀之气直冲云霄。阳光照耀在如林的刀枪和鲜明的铠甲上,反射出令人心悸的寒光。龙旗、军旗、各色将旗在风中猎猎作响,仿佛无数双眼睛,凝视着北方那片广袤而充满敌意的土地。
点将台上,朱厚照一身金甲,猩红斗篷迎风狂舞。他按剑而立,年轻的脸庞上再无半分平日的跳脱,唯有属于帝王的威严与沙场统帅的决绝。陈瑜身着麒麟补服,立于其侧,目光沉静地扫过台下无数张坚毅而渴望的面孔。
台下的军阵前方,是巴图尔、乌尔格等归附鞑靼部落组成的先锋骑兵,他们眼神复杂,既有对未来的忐忑,更有对积分赏格的炽热渴望。其后,是大明神策营、京营、边军组成的庞大军阵,燧发枪兵、长枪兵、骑兵、炮兵……兵种齐全,阵列森严。以徐鹏举、张仑、赵铁柱为首的少壮将领们,甲胄鲜明,意气风发,如同即将出鞘的利刃。
朱厚照深吸一口气,接过陈瑜递过的一张写满字的黄绢——那是陈瑜为他精心捉刀的出征誓辞。他运足中气,声音通过铁皮喇叭,如同滚滚雷霆,传遍整个军阵:
“大明王师的勇士们!朕的将士们!”
声音一出,全场肃然,无数道目光聚焦于一点。
“抬起头,看看北方!那里,是燕然山!是数百年来,无数汉家英魂梦寐以求,刻石记功之地!是卫青霍去病扬鞭策马,窦宪班固勒石留名之圣土!”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历史的厚重与激昂,瞬间抓住了所有将士的心。
“然而,自宋室南渡,神州陆沉,北疆沦丧于胡虏之手,已数百年!鞑靼铁骑,岁岁叩关,烧杀抢掠,视我汉家子民如猪狗,辱我先祖英灵于九泉!此仇,此恨,可谓滔天!”
话语勾起无数边军将士惨痛的记忆,许多人眼中迸发出仇恨的火焰。
“幸赖太祖高皇帝,驱除鞑虏,恢复中华!成祖文皇帝,五征漠北,扬威塞外!然,北虏根基未除,遗毒犹存,至今仍为我大明心腹之患!”
“今日!”朱厚照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利剑出鞘,“朕,承太祖、成祖之遗志,奉天承运,率尔等王师,北伐鞑虏!不为一时之胜,不为尺寸之地,只为——犁庭扫穴,永绝后患!勒石燕然,光耀千秋!”
“勒石燕然!勒石燕然!”台下,不知是谁先喊了出来,随即,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冲天而起,震得大地都在颤抖!
朱厚照待声浪稍平,展开黄绢后半部分,声音更加铿锵:“此战,乃国运之战,亦乃尔等建功立业,封妻荫子之战!朕与靖安侯,已定下功勋赏格,公示全军!”
“凡阵斩鞑酋伯颜猛可者,封侯!赏万金!”
“凡擒获鞑酋者,封伯!赏五千金!”
“凡斩获鞑靼千夫长以上首级者,依律擢升,赏赐有差!”
“凡先登破寨、缴获王庭旗鼓者,重赏!”
“凡归附部落,按‘北伐功勋积分制’,斩首、俘获、向导有功者,积分换取爵位、草场、贸易权、内迁资格,朕,绝不食言!”
具体的赏格一条条宣读,每念出一条,台下将士的呼吸就粗重一分,眼中的战意就炽热一分!尤其是那些归附部落的骑兵,听到可以用鞑靼的人头和情报换取梦寐以求的一切,几乎要按捺不住立刻冲杀出去的冲动!
“勇士们!”朱厚照最后挥剑指天,发出石破天惊的怒吼,“随朕,出征!用尔等手中的刀枪,用鞑虏的鲜血,在这燕然山上,刻下我大明的万世威名!此战,必胜!”
“陛下万岁!大明万胜!万胜!万胜!!”
排山倒海的欢呼声如同海啸般席卷天地!军鼓擂动,号角长鸣!庞大的军队,如同苏醒的巨龙,开始缓缓启动,铁流滚滚,向着北方,向着那片承载着无数梦想与仇恨的草原,浩荡开拔!壮阔的景象,令人血脉贲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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