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之国设在星尘谷边缘的临时看守所,与其说是监狱,不如说是一个被强大能量屏障隔绝的静室。索拉恩博士——曾经备受尊敬的蓝族科学家,此刻正安静地坐在房间中央,他那蓝色的手掌平放在膝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墙壁上流动的能量纹路。没有愤怒,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近乎解脱的平静。
当贝利亚和希卡利在佐菲及两名宇宙警备队成员的陪同下走进观察室时,索拉恩才缓缓抬起头。他的目光越过佐菲,直接落在贝利亚和希卡利身上,嘴角勾起一丝难以捉摸的弧度。
“你们来了。”他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热情,“平衡之子,以及…智慧的追寻者。我就知道,只有你们能理解。”
佐菲上前一步,神色严肃:“索拉恩,你究竟想说什么?关于雷布朗多,你知道什么?”
索拉恩却只是轻轻摇头,目光依旧锁定在贝利亚身上:“佐菲队长,你的心被秩序和忠诚所填满,这很好,但有时也会成为理解的障碍。”他抬起被能量镣铐束缚的手,指向贝利亚,“我只和他,还有希卡利说。单独地。”
佐菲眉头紧锁,刚想拒绝,希卡利却轻轻按住了他的手臂:“佐菲,让我和贝利亚来处理。我设置了能量记录仪,你们可以在外面监控一切。如果情况不对,立刻介入。”
贝利亚也对佐菲点了点头,眼神平静而坚定。佐菲犹豫片刻,最终叹了口气,挥手示意两名队员一同退出了观察室,厚重的能量门在身后关闭。
现在,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三人。
“说吧,索拉恩。”希卡利开启记录仪,冷静地开口,“你说你能听到‘远古回响’和‘雷布朗多低语’?”
索拉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仿佛在感受什么。当他再次睁眼时,那双原本睿智的眼眸中,竟隐约闪过一丝不祥的、如同精神污染般的暗红色光泽。
“不是‘听到’,希卡利长官,是‘共鸣’。”他轻声说,语气带着一种近乎狂热的虔诚,“当我们‘进化之光’的成员,在科技局最深处的禁区,成功激活了那块远古文明遗留的‘共鸣石’时…一些东西…一些古老而伟大的意识碎片,便与我们连接了。”
贝利亚感受着对方身上散发出的精神波动,体内的原核产生了细微的排斥反应。那不是纯粹的黑暗,也不是光明,而是一种…混杂的、充满扭曲**的精神印记。
“是雷布朗多的精神碎片?”贝利亚问道,试图用原核的力量去细微地感知那股波动的本质。
“雷布朗多?不,不完全是。”索拉恩歪着头,似乎在仔细分辨,“那些低语…它们自称‘不朽的遗产’,是雷布朗多星人中最伟大的精神个体,在**消亡后,将其意识与远古文明遗留的某些…‘数据库’融合后的产物。它们知晓远古的秘密,洞悉光与暗的本质。”
希卡利迅速记录着:“它们向你承诺了什么?力量?”
“力量?那是多么肤浅的追求。”索拉恩笑了,笑容却让人不寒而栗,“它们向我们展示了‘真理’!光之国的道路是狭隘的,是自我限制的囚笼!真正的进化,在于拥抱所有的可能性,包括黑暗,包括混乱!就像扎基,它才是更接近宇宙真实面的存在!它代表的不是毁灭,而是…重塑!是打破僵化秩序的必要过程!”
他的情绪开始激动起来,声音抬高:“而你们,贝利亚!你本应是我们中最完美的典范!你经历过最深的黑暗,又触摸到了光明的边缘,你体内蕴藏着打破一切枷锁的潜力!但你却选择了…妥协?平衡?”他嗤笑一声,“你浪费了你的天赋!你本该成为新世界的‘神’!”
贝利亚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内心却波澜涌动。索拉恩的话语,与他内心深处曾被雷布朗多星人残魂引诱时的某些低语何其相似。但他早已不是当年的那个贝利亚。
“所以,你们在‘不朽遗产’的指引下,释放了扎基。”希卡利冷静地分析着,“目的是什么?让扎基的混沌来‘重塑’宇宙?”
“释放?不,我们只是…移除了枷锁。”索拉恩稍微平静下来,神秘地压低声音,“扎基是钥匙,是关键。它的苏醒,会吸引所有的目光。而真正的仪式,才刚要开始…”
他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身体微微痉挛,眼中的暗红色光芒闪烁不定。“它们…它们就在我们中间…那些古老的意识…它们可以依附在任何对现状不满、渴望‘进化’的心灵中…科技局…议会…甚至警备队…”
希卡利立刻上前一步,手中的检测仪发出刺耳的警报:“他的精神波动极度异常!有强烈的外部精神干扰信号!”
贝利亚也瞬间警觉,原核的力量在体内流转,形成一层保护屏障,同时试图延伸出去,稳定索拉恩濒临崩溃的精神。
“索拉恩!坚持住!告诉我,‘不朽遗产’的具体计划是什么?它们下一个目标在哪里?”希卡利急声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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