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的路比上山时快了许多。林凡脚步轻盈,体内融合了庚金之气的灵力流转不息,不仅驱散了跋涉的疲惫,更让他身轻如燕,崎岖山径如履平地。日头偏西时,他已走出了云雾山的范围,踏上了通往临海镇的柏油马路。
车流开始出现,摩托车的轰鸣、拖拉机的突突声、偶尔驶过的长途汽车,夹杂着扬起的尘土,构成了一派繁忙而真实的乡镇景象。路边的农田、鱼塘、零星分布的加工厂,以及远处镇区逐渐密集的楼房,无不提醒着林凡,他已彻底回归了凡俗红尘。
他收敛了周身那丝若有若无的锋芒,将气息压制到与普通人无异的地步。身上的衣物虽然陈旧,但经过灵力暗自涤荡,整洁干净,配上他恢复后挺拔的身姿和沉静的气质,走在路上倒也不显突兀,反而像是个落拓但颇有涵养的旅人。
临海镇比望海咀渔村大了何止十倍。镇中心几条主要街道商铺林立,人来人往,叫卖声、议价声、车铃声不绝于耳。空气中混合着海腥、食物香料、汽油和灰尘的味道,浓郁而鲜活。
林凡先找了一家看起来还算干净的小旅馆,用身上最后一点现金(来自之前世界的通用货币,在这个偏远小镇居然还能勉强兑换)开了个单间,暂时安顿下来。房间狭小简陋,但对他而言,有个遮风挡雨、不受打扰的地方即可。
安顿好后,他便融入了镇上的街巷。他的目标明确:一是了解这个时代更具体的社会信息,尤其是关于“异常事件”的传闻或官方报道;二是寻找可能存在的、与超凡世界相关的蛛丝马迹,比如售卖古籍、法器(哪怕是假货)的店铺,或者打听是否有特殊能力者、隐秘组织的传闻;三是为前往“无名山”做准备,需要更精确的地图和可能的交通工具信息。
他像一块海绵,贪婪地吸收着这个凡俗世界的信息。他逛遍了镇上的书店和报亭,买了几份近期的全国性和地方性报纸,仔细阅读每一个版面,从国际时事到地方新闻,甚至中缝广告都不放过。结果在意料之中,所有报道都严格遵循“科学”和“常识”,没有任何关于超凡力量的直接描述。
但他并非全无收获。在一些社会新闻的边角料里,他注意到一些值得玩味的信息:比如,某地矿井深处发现不明生物骨骼,专家初步判定为史前遗骸;某山区近期频发游客失踪案,搜救无果,疑为地形复杂所致;某古老村落保留着奇特的祭祀仪式,被列为非物质文化遗产……这些事件单独看都很寻常,但若以“异常”的眼光审视,则可能隐藏着更深的内情。
他还特意去镇上的邮电局,查看了全国地图。确定了“无名山”坐标大致位于西南方向的某片连绵山区,人烟稀少,交通不便。想要前往,需要更详细的区域地图和充分的物资准备。
在一家售卖香烛纸钱、兼营些风水罗盘等物件的“佛具店”里,林凡假装好奇,与店主攀谈。店主是个精瘦的中年人,吹得天花乱坠,但拿出的所谓“开光法器”在林凡感知下毫无灵性,只是些做工粗糙的工艺品。不过,从店主口中,林凡倒是听到了一个有趣的传闻:说是镇上偶尔会来一些“怪人”,穿着打扮不像本地人,神神秘秘的,专门打听一些老辈子流传的鬼怪故事或者地理险怪之处,出手还挺大方。
“怪人?”林凡心中一动,追问细节。但店主也说不出了所以然,只说是听来的闲话。
傍晚,林凡在一家面馆吃晚饭时,邻桌几个喝酒的汉子正在高谈阔论,话题扯到了最近镇上发生的一件怪事:镇东头老粮站那片废弃仓库,最近晚上老是传出怪声,像是铁链拖地,还有女人哭,吓得附近居民晚上都不敢出门。有人报了警,警察去看过,说里面空空如也,可能是野猫野狗或者风声。
“肯定是那些拆迁队捣的鬼!想吓唬我们,低价收地!”一个汉子愤愤地说。
“不像,那声音邪乎得很……”另一个压低声音,“我二舅晚上打牌回来路过,真听见了,吓得差点犯了心脏病……”
废弃仓库、怪声、女人哭?林凡默默记下了这个信息。这听起来,很像是一种低级的“地缚灵”或者怨念残留现象。在末法时代,这种因特定环境和强烈情绪产生的微弱灵异现象,虽然不成气候,但确实可能存在。
这让他意识到,即便是在这个被法则严格限制的世界,超凡的痕迹也并未完全绝迹,只是以更隐晦、更微弱的方式存在着。
接下来的两天,林凡白天继续在镇上搜集信息,晚上则在房间里打坐修炼,巩固修为,同时以神识悄然感知着小镇的气息。他能感觉到,这临海镇的气场比渔村复杂混乱得多,无数凡人的杂念、**、情绪交织在一起,形成了强大的“人道红尘气”,这种气场对超凡感知有着极大的干扰和压制作用。这也解释了为何异常现象更难在此地显现。
第三天,林凡决定去那个传闻中的废弃老粮站看看。并非为了除魔卫道,而是想亲身体验一下,这个时代的“异常”究竟到了何种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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