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姚家乡时,这里的人正在喝酒,席面上摆着在村里很难见到的猪肉烩菜。
姚李正坐在众人中间,喝得脸色通红,此时早已六亲不认。
王巧巧厌烦的皱了皱眉,用手挥了挥鼻前难闻的空气:“怎么回事儿?怎么一大清早的就开始喝酒?是有什么喜事吗?”
姚二苗在她身边嘟囔:“能有什么喜事啊,还不是把他们家的儿子送去学校,他们心里高兴,所以才相约,今天要喝酒庆祝。”
王巧巧大踏步的来到姚里正面前,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姚里正,你为什么不让你们乡的女孩子去学校读书?”
姚里正红着脸眯着眼睛,完全不正眼瞧王巧巧:“嗨,丫头片子读那么多书干什么呀?将来还不是要嫁人,哈哈哈,我这叫资源合理利用。”
王巧巧看他喝的五迷三道,端起桌上未喝完的水杯,泼在他的脸上。
姚里正受到刺激,“腾”的一下站起来:“哪家的丫头片子敢泼我水?不想活了是不是?”
王巧巧抱臂看他在那里表演。
终于,姚里正感受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正在向他逼近,眼前的人影从模糊变得清晰,他的身子也不再摇摇晃晃。
当看清眼前的人是王巧巧时,他的酒醒了一半,脸上被泼的未干的水渍,带着清晨些许的凉意,把酒后耳热的他浇得透心凉,连同手心脚底也凉透了。
“你……你怎么在这儿?”一时的震惊,让他忘记了表情管理,喊出这句话时,他才觉得自己有多失态。
但这些错误不及他不让女孩子去上学错误的万分之一。
王巧巧好整以暇的坐进椅子:“今天是孩子们报到的日子,所有的乡镇,所有的孩子都去学校报到了,你们乡镇为什么缺了那么多人?你这个里正是怎么当的?”
王巧巧严厉的质问差点让姚里正跪下来,他眼珠子滴溜溜转,背部一下子弯了下来,仿佛刚刚得意洋洋指点江山的人不是他。
就在这时,他发现了姚二苗:“丫头片子,是不是你去通风报信的?”
在面对姚二苗时,他完全没有在面对王巧巧时那种怯懦的气场,反而趾高气扬。
王巧巧将姚二苗护在身后:“不关她的事,我就问你,你们乡登记在册的六岁到十五岁的孩童那么多,为什么只到了那么少?”
姚里正露出一丝难看的笑容:“这不怪我呀,仙子。都怪那群村妇,嘿嘿,她们……头发长见识短,她们不让家里的女孩子去上学,你看……这……”
王巧巧冷眼看着姚李正把过错推给别人:“你以为这满村的人都是哑巴吗?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姚里正的脸色明显难看起来。
王巧巧可不管这些。她对姚二苗道:“去叫一下你们乡所有的妇人,在这里集合,我倒要看看是哪个胆大包天的,不让女孩子去上学。”
姚里正这才有点慌了:“仙子,不用了吧?如果你想让女孩子们去上学,我这就通知们,下午一定给你送过去。”
王巧巧瞪了他一眼,没再跟他沟通。
等村里的所有妇人在周氏的带领下,都来到这里时,王巧巧注意到,很多人脸上,身上都带着伤。
“这是怎么回事?”王巧巧越过姚里正,直接问周氏。
周氏说话时义正言辞,并没有之前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这些人家里都或多或少有女娃,
因为学校是免费读书的,所以她们都想让女娃也去读书,但是家里的男人不同意。
昨天好几个人因为激烈的争吵,被家里人打了。”
王巧巧面对明显不安的妇人们,斩钉截铁的说:“你们放心,我会给你们主持公道。”
王巧巧淡淡的瞥了一眼姚里正:“刚刚有人说,是家里的妇人不让女孩子去上学的,请问有没有这回事?”
王巧巧看了一眼有点怯场的妇人们,严肃说道:“请务必实话实说,全县城所有的乡镇都把自己所有的孩童送到了学校里,就你们乡没有送全。
你们想好了回答,这是要负责任的。”
周氏带头说道:“冤枉啊仙子,我们所有的妇人,都是支持家里所有的孩子去上学的。”
“是啊,我想让我们家的妞去上学,家里的男人不同意。”
“对的,我们没有不让女孩子去上学。”
“我也没有,只是家里的男人太强势,我不敢发言。”
王巧巧点点头,转向在一旁默默坐着的男人们:“女孩子也是你们的孩子,难道你们就甘愿看着她们穷酸落魄?
只有知识才能改变命运,才是通往不同阶级最捷径的道路,你们羡慕读书人,你们想成为读书人。
现在有免费读书的机会,你们为什么不让自己的女孩子去上学?”
有不少男人们低下脑袋,像鹌鹑一样坐着。
王巧巧生气的道:“真是三棍子也打不出一个屁,只会窝里横。“
周氏举手,她明显也很紧张,王巧巧鼓励她说下去。
“仙子他们并非是自愿的,在这之前,姚里正找过他们,跟他们做思想工作,说让家里的女孩子上学就是浪费资源,还得供这些女孩子吃穿用。
所以在他的带动下,这些人昨天才有胆子将所有的女孩子圈禁起来的!”
姚里正恼羞成怒地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你别以为之前去仙子家里做了几天工,仙子就会听你胡说八道!”
王巧巧拍了拍桌子:“我让你说话了吗?”
他的目光转向在一旁坐着的男人们:“ 身为男人,应该有担当,有责任;成为家庭的支柱,成为妻女的靠山!
呵呵,但我没想到,在姚家乡,男人们是只是窝里横的存在,正事儿用到男人时,只会躲在女人身后。
真是让人看不起。”
在王巧巧语言的挑逗下,不少男人都被激怒了。
眼看火候差不多了,王巧巧道:“周氏说的是不是对的,你们今天有没有胆量把真相说出来?”
有一个人嚯地站起来:“是的,是姚里正在开学之前找过我们,说家里的女孩子不用去上学的。”
“对的,我们也是被逼无奈的。”
王巧巧看向姚里正,眼神都能喷出火来:“身为里正,你有失公允,身为父亲,你无法保佑女儿,身为丈夫,你没担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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