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韩同志,你的这些想法,很前沿,也很有操作性啊!,尤其是你强调的‘用户体验’和‘快速迭代’,这在我们目前的工业体系设计中,是比较缺乏的。很多厂子生产出来的农机具,农民用着不顺手,坏了不好修,最后只能闲置生锈,浪费巨大。你们这个思路,是从根子上解决问题!”
我谦虚地回应:“陈老过奖了。我们也是被现实逼出来的想法。农民兄弟攒点钱不容易,买回去的机器要是成了摆设,那是犯罪。所以我们必须站在他们的角度去想问题,让机器真正成为他们的帮手,而不是负担。”
“说得好!”陈老重重地点了下头,“你们那个中型轮式拖拉机的构想,我觉得很有潜力。目前国内这方面还是空白,大型履带拖拉机笨重昂贵,小型轮式又往往动力不足、适应性差。你们瞄准中型、多功能、适应复杂地形这个切入点,非常精准!怎么样,技术上有没有信心?有没有遇到什么难题?”
我心中一动,知道这是难得的机遇,便坦诚相告:“陈老,不瞒您说,方案设计我们有一些想法,但具体到发动机、变速箱、液压系统这些核心部件的选型、匹配和制造工艺,我们确实面临很多技术瓶颈。尤其是涉及到一些特殊钢材和精密加工,可能需要外部技术支持。”
陈老沉吟片刻,说道:“这样,会后我给你留个联系方式。我们学校农机系有一个实验室,也在做一些相关的研究。如果你们在具体技术上遇到困难,可以写信过来,我们一起探讨。必要时,我也可以派两个研究生过去,协助你们进行前期技术攻关。就算是我这个老家伙,对你们这个‘星火燎原’计划的一点支持吧!”
我大喜过望,连忙紧紧握住陈老的手:“太感谢您了,陈老!您这可真是雪中送炭啊!有了您和北农大的支持,我们心里就更有底了!”
这不仅是为农机厂请来了“技术外援”,更重要的是,与陈老和北农大建立联系,相当于为阳曲农机厂,乃至整个山西的农业技术革新,嵌入了一个高水平的“智库”和“技术孵化器”。其长远价值,难以估量。
会议的最后一天下午是闭幕总结。农业部领导在做总结报告时,再次点名表扬了山西的“星火燎原”计划,认为其“探索了激发内生动力、系统推进农业现代化的新路径,具有重要的启发和借鉴意义”。这一刻,我看到身旁的王厅长,眼眶微微有些湿润。
而对我来说,会议一结束,心早已飞走。几乎是从会场出来的第一时间,我就直奔清华大学。
没等多久,就看到林雪晴裹着厚厚的棉袄,围着红色的围巾,像一团温暖的火焰,从图书馆的方向小跑过来,鼻尖冻得通红,脸上却绽放着见到我时特有的光彩。
“浩哥!会议结束了?顺利吗?”她跑到我面前,微微喘着气,呵出的白气模糊了她清亮的眼眸。
“嗯,结束了,很顺利。”我看着她,连日来的疲惫和冬日的严寒仿佛都被这团“火焰”驱散,“走,找个暖和的地方,我给你讲讲会上有意思的事。”
我们并肩在覆着薄雪的校园小径上漫步,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轻响。我迫不及待地跟她分享会议上的见闻:那位一丝不苟的陈景瑞老专家,他对农机厂构想的热忱与支持;其他省市带来的五花八门的农业经验,有的让人惊叹,有的引人深思;部里领导对我们“星火燎原”计划的肯定与期望……
我讲得兴致勃勃,她听得认真专注,不时提出一些犀利或有趣的问题,那种精神上的同频共振,让我感到无比的慰藉与畅快。在她这里,我无需任何掩饰,可以完全分享我的思想、我的收获,甚至我的顾虑。
“所以说,你们那个中型轮式拖拉机,如果真的能造出来,是不是就能解决很多偏远山村农民问题?”她眨着眼。
“对!就是那个思路!”我赞赏地看着她,“雪晴,你总能抓住关键。”
她嫣然一笑,围巾上方露出的眼睛弯成了月牙:“那当然,也不看是跟谁学的。”
接下来的几天,成了我们偷来的珍贵时光。只要我这边没有必须的公务应酬,而她没有课业缠身,我们总会想方设法地见面。北京的冬天很冷,但我们珍惜每一分钟能陪在彼此身边的温暖。
我们一起去海淀工人俱乐部看了一场电影《英雄儿女》,影院里不算暖和,黑暗中,我悄悄握住她带着棉手套的手,她能回以我轻轻的、坚定的力道。散场后,我们讨论着王成的牺牲精神,也讨论着那个年代特有的浪漫与激情,价值观在交流中悄然碰撞又深度融合。
我们起了个大早,冒着凛冽的寒风,赶到**广场,看着五星红旗在晨曦中与太阳一同冉冉升起,照亮了覆盖着积雪的广场。那一刻,壮丽与严寒交织,我心中涌动着家国情怀与个人情感混合的暖流,低声对她说:“雪晴,你看,再冷的天,太阳总会升起,希望一直都在。”她转过头,鼻子冻得通红,眼中却映着坚定的光芒,重重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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