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殿阎罗”的宏伟架构如同一个美妙的蓝图,但“虚位以待”四个字,却像沉甸甸的石头压在楚渊心头。人才,尤其是高端、可信赖、且愿意投身幽冥管理这种“冷门”事业的人才,是比任何天材地宝都更稀缺的资源。
内部提拔,是楚渊最先考虑的方向。在一次小范围的高层会议上,他将这个议题抛了出来。
“诸位都是空间的元老与核心,”楚渊目光扫过玄尘、岩蟒、李清风、胡媚、石臼,以及被特意叫来列席的安漪灵官和刚刚处理完一批棘手魂魄、急匆匆赶来的秦广王呲铁,“‘十殿阎罗’之位,职责重大,关乎轮回根本。眼下空缺甚多,我想听听大家的意见,我们内部,是否有可堪造就、能够培养为未来阎罗的人才?或者说,在座的各位,是否有人……对此感兴趣?”
话音刚落,会议室内便陷入了一种微妙的沉默。
玄尘率先开口,语气一如既往的冷静理智:“空间主,属下志在探究轮回与诸道规则之秘,主管技术研发与空间日常运转已是极限。阎罗之位需长坐幽冥、执掌审判刑罚,与属下性情不合,恐难胜任。”他这是明确表态,对当阎罗没兴趣,更想搞科研。
岩蟒挠了挠头,瓮声瓮气道:“空间主,俺是个粗人,打架冲锋还行,让俺去断案、管那些弯弯绕绕的魂魄……怕是会搞砸。俺还是愿意带着兄弟们守好空间,或者去副本里当个‘陪练’。”他直来直去,自知不是那块料。
李清风沉吟片刻,拱手道:“空间主,清风承蒙空间栽培,方有今日。然弟子之道,在于手中之剑,心中之义。执掌一殿,行使审判之权,需绝对的公正、冷酷与智慧,弟子自问剑心虽纯,却未必能完全摒除私情,达到阎罗所需之‘无情至公’境地。且弟子更愿为人族崛起,于外征战,或于试炼中培养后进。”他志向在外,且对自身能否做到绝对“法理无情”存有疑虑。
胡媚掩口轻笑,眼波流转:“空间主~妾身嘛,管管丹房,调配些资源,伺候好您和各位大人还行。那阎罗殿上,煞气森森,冤魂哭嚎,可不是妾身这柔弱身子骨能待的地方。再说了,妾身这点微末道行和见识,哪敢奢望阎罗之位?”她巧笑嫣然,既表明了态度,又捧了在场各位。
石臼擦了擦手上的油污(刚从工坊赶来),憨厚道:“空间主,俺就会打铁、炼器、搞建设。让俺去审判魂魄?怕是三两句就被那些伶牙俐齿的鬼魂绕晕了。俺还是在地狱道多修几层牢房、多造几件刑具更实在。”
至于安漪灵官,她本就是平心娘娘派来的“观察使”,身份特殊,超然物外。她只是微微摇头,清冷道:“安漪职责在身,不便兼任。”
最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秦广王呲铁身上。
呲铁魂火闪烁,闷声道:“看本王作甚?本王这秦广王当得还不够头疼?天天处理些鸡毛蒜皮的破事,KPI压得本王骨头都快散了(虽然他只剩骨头了)。你们谁爱当谁当去,别想再塞给本王!”
得,连现任唯一阎罗都叫苦不迭,更别说吸引其他人了。
内部核心层,竟然无人主动请缨,也无人被一致认为适合立刻提拔为阎罗。
楚渊心中暗叹,却也理解。阎罗之位,听起来威风,实则责任重大,约束极多,且工作环境“恶劣”(幽冥煞气、负面情绪),确实不是谁都愿意干、能干好的。自己这些核心伙伴,各有专长和志向,强扭的瓜不甜。
“看来,从我们现有最核心的班底里直接提拔,暂时行不通。”楚渊总结道,“那么,目光是否可以放得更宽一些?我们轮回空间,除了诸位,还有数量众多的‘房客’与‘员工’。他们之中,是否藏有可用之才?”
“房客中提拔?”岩蟒皱眉,“那些家伙,不是被咱们抓来的俘虏,就是签了卖身契……呃,是劳动合同的打工仔。靠谱吗?”
玄尘却若有所思:“空间主所言,未必不可行。经过这些年的‘劳动改造’与积分激励,部分房客确实表现出了不错的服从性、专业性,甚至对空间产生了初步的归属感。尤其是一些技术型、管理型房客,其能力或许被我们低估了。”
李清风也道:“不错。比如,那位原妖族谋士玄螭,心思缜密,善于分析;原巫族后勤大巫稷,处事稳重,熟知内务;还有那位西方教弟子弥陀,虽然被迫打工,但其对净化、超度一道,确有专长。他们或许修为不算顶尖,但在特定领域的管理能力,可能比单纯战力强大的修士更合适。”
胡媚补充:“一些在‘试炼副本’或‘地狱道’管理岗位上表现出色的基层鬼差、判官,也可以列入观察名单。他们熟悉业务流程,若忠心可靠,提拔起来更能迅速上手。”
呲铁哼了一声:“那些家伙?本王手下倒是有些还算得用的判官,比如那个总惦记着吃的小妖魂(原馋嘴妖魂,现判官),虽然贪嘴,但办事还算利索,对规矩记得牢。还有几个从巫妖战场收拢来的残魂,生前是小头目,管理手下有一套。不过,让他们当阎罗?差得远呢!最多当个判官头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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