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靠山屯还笼罩在一层薄如蝉翼的轻纱般的晨雾中,东边的天际才刚泛起一丝鱼肚白,刘晓家的小院便已响起了轻微的动静。
刘晓习惯性地早起,先是将牲口喂饱饮足,然后便开始准备今天药园播种要用的工具:几把小巧轻便的手锄、用来划行的小木棍、盛放种子的簸箕、还有挑水用的扁担和水桶。
他刚收拾停当,院门外就传来了王强那刻意压低却依旧透着兴奋的声音:“晓哥!起了没?咱们啥时候去下种?我心里跟猫抓似的,一宿没睡踏实!”
话音未落,王强就轻手轻脚地推门走了进来,脸上带着熬夜的些许疲倦,但更多的是一种跃跃欲试的激动。
“瞧你这点出息!”刘晓笑着摇摇头,递给他一把扫帚,“先把院里的露水扫扫,等日头再升高点,露水干了再动种子,不然容易沾手,也影响出苗。”
“哎!好嘞!”王强接过扫帚,麻利地干了起来,嘴里还不停念叨,“晓哥,你说咱们那种子泡得咋样了?露白得多不多?可别有啥闪失……”
“放心吧,昨晚临睡前我又去看过一遍,水温、透气都注意着,问题不大。”
刘晓一边检查工具一边答道,心里却想着这几天夜里,他都会悄悄往浸泡种子的陶盆里浇上稀释过的灵泉水,那效果,定然是差不了的。
天色渐渐放亮,朝阳的金光刺破晨雾,洒满院落,空气中的凉意被驱散,带来融融暖意。地上的露水也蒸腾得差不多了。
“走,去看看咱们的‘金疙瘩’!”刘晓拍拍手,走向灶房角落。
王强立刻扔下扫帚,迫不及待地跟了过去,心情紧张得像是在开启什么宝藏。
刘晓小心翼翼地掀开盖在陶盆上的湿润纱布。顿时,一股混合着种子清香和生命活力的气息扑面而来。
“我的个老天爷!”王强只探头看了一眼,便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发出了难以置信的惊呼,“这……这咋全都……全都冒白尖了?!还这么长?!!”
只见几个陶盆里,之前沉在盆底的药材种子,此刻大部分都已胀鼓鼓的,几乎每一粒都裂开了小口,探出了嫩生生、白胖胖的芽尖!
尤其是黄芪种子,芽尖粗壮,长度均匀,几乎找不到一颗没发芽的!黄芩和防风的种子也同样生机勃勃,白芽点点,密密麻麻,看上去就喜人。
王强使劲揉了揉眼睛,凑近了仔细看,还用手指轻轻拨拉了几下,声音都因激动而有些变调:“晓哥!我不是在做梦吧?这出芽率……也太吓人了!十成里怕是有了九成九!
而且你看这芽,多壮实!跟小胖豆芽似的!我……我种了这么多年地,就没见过泡种能泡出这效果的!就是农技站推广的良种,也没这么齐整啊!”
刘晓看着王强那副震惊到快要语无伦次的样子,心里暗笑,脸上却故作平静,顺着之前想好的理由解释道:“强子,这说明啥?说明人家省城研究所的种子就是好!
优中选优,活力足!再加上咱们的法子得当,水温、时间拿捏得准,这效果自然就出来了。”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当然,也跟咱们靠山屯的水土好有关系,地气旺,养种子。”
王强听完,恍然大悟般用力一拍大腿:“对!对对对!肯定是这样!研究所的良种,加上晓哥你手艺好,还有咱们这儿的好山好水!
天时地利人和,全让咱们占齐了!哈哈!太好了!这下咱们的药园想不成都难啊!”
他兴奋地搓着手,围着几个陶盆转来转去,爱不释眼地看着那些白嫩的幼芽,仿佛已经看到了它们将来在药园里茁壮成长、遍地金黄(黄芪花开黄色)的景象。
“行了,别光顾着乐了。”刘晓笑着打断他的陶醉,“芽都发得这么好了,得赶紧种下去,不然芽长老长了,播种的时候容易伤着。”
“对对对!赶紧种!”王强连连点头,小心翼翼地和刘晓一起,将几个陶盆端到院子里光线明亮又通风的地方,让种子稍微适应一下外面的气温。
接着,两人开始做最后的播种准备。刘晓拿出昨天就准备好的细沙和草木灰,按照一定比例与种子轻轻混合。王强在一旁看着,好奇地问:“晓哥,这又是啥讲究?”
“手册上说了,”刘晓一边熟练地搅拌一边解释,“种子发芽后,直接撒播容易聚堆,拌上点干细沙和草木灰,一是能让种子散开,播得均匀;
二是草木灰能防虫,还有点肥力;三是种子带点灰,容易看清播到哪里了,不会重播漏播。”
“嘿!真是处处有学问!”王强佩服地竖起大拇指,“这手册真是宝贝!以后我得把它当枕边书!”
一切准备就绪,两人带上混合好的种子、工具和水桶,兴冲冲地赶往村外那片已经被木栅栏围起来、犁耙平整的十亩药园。
清晨的药园,静谧而充满希望。新翻的黑土在阳光下泛着油光,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芬芳。整齐的畦埂像一行行五线谱,等待着播种下生命的音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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