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从密林深处隐约传来的、夹杂着拖拽声和痛苦呜咽的异响,如同冰锥般刺入寒冷的空气,让刘晓和王强瞬间绷紧了神经。
四只猎犬更是伏低身体,喉咙里的低吼声愈发低沉危险,犬齿龇龇出,紧紧盯着声音来源的方向,仿佛随时准备扑出。
刘晓当机立断,对着王强做了一个极其坚决的“撤退”手势。
情况不明,对方人数、意图皆不清楚,且在这荒无人烟的深山里设置如此恶毒陷阱、留下这般杂乱痕迹的,绝非善类。此刻贸然探查,风险极大。
王强会意,虽然心有不甘和好奇,但也明白轻重,立刻点头。
两人极其缓慢而谨慎地向后挪动脚步,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同时用眼神示意猎犬保持安静,缓缓后退。
退出那片令人不安的空地后,两人立刻加快脚步,回到拴马的地方。二话不说,迅速解开缰绳,翻身上马。
“走!离开这里!”刘晓低喝一声,一夹马腹,“栗子”立刻迈开步子。王强紧随其后。四只猎犬也意识到气氛紧张,不再嬉闹,紧紧跟在马匹两侧,警觉地回头张望。
他们沿着来路快速回撤了一段距离,直到感觉已经远离了那片区域,周围只剩下风雪和林木的自然之声,才稍稍放缓了速度。
“妈的,吓我一跳!”王强长长舒了口气,抹了把额头,才发现刚才紧张得出了一层细汗,此刻在寒风中都感觉有点冰凉,
“那是什么鬼地方?还有人常住?搞那么大陷阱,是想抓熊瞎子吗?”
“不像正经猎户。”刘晓眉头紧锁,一边控马,一边警惕地观察着四周,“陷阱设置得狠毒,营地脏乱,还有酒瓶。
可能是……盲流子(指没有正当职业、四处流浪的人),或者干脆是躲进山里的逃犯,这种人更危险。”
“逃犯?”王强吸了口凉气,“跑这深山老林里来躲着?那肯定不是啥好鸟!咱们刚才要是撞上……”他不敢想下去了。
“嗯,”刘晓点点头,“所以避开是对的。咱们是来打猎的,不是来惹麻烦的。这‘鬼见愁’外围看来是真不太平,不能再待了。”
“那咱们现在咋办?天快黑了。”王强看了看天色。冬日的白天短暂,虽然才过晌午不久,但天色已经显得有些阴沉,风雪似乎也有加大的趋势。
刘晓勒住马,再次摊开那张被摩挲得有些发旧的地图,借着雪地反光仔细查看。
他的手指在地图上划过,“鬼见愁”的区域被轻轻排除。然后,他的指尖向北移动,落在了一片标记着更复杂等高线的区域。
“你看这里,”刘晓指给王强看,“‘野熊沟’再往北,靠近‘**荡’边缘,有一片地方,地图上标注叫‘暖泉坡’。”
“暖泉坡?有温泉?”王强好奇地凑过来。
“不一定真是温泉,可能只是冬天不冻的小山泉,或者地气比较旺,比周围暖和点。”
刘晓解释道,“这种地方,冬天容易聚集动物,因为能找到水喝,植被也可能比其他地方茂盛些。
关键是,这里已经非常深入了,寻常猎人根本不会跑这么远,刚才那帮人估计也不会到那儿。”
“远离那帮家伙就行!”王强立刻表示赞同,“那就去‘暖泉坡’!远点就远点,咱们有马,不怕!”
“好!就去那儿扎营!”刘晓下定决心,收起地图,辨明方向,一抖缰缰绳,“抓紧时间,赶在天黑前找到合适的地方!”
两人催动马匹,再次启程。这次不再是试探性的探查,而是有明确目的地的快速行进。
他们绕过“鬼见愁”的核心险地,沿着一条依稀可辨的、被积雪覆盖的兽道,向着更北方的群山深处挺进。
路途果然更加艰难。积雪更深,有时甚至没过了马匹的膝盖。山路崎岖,坡度增大,很多时候需要下马牵引,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雪中跋涉。
寒风呼啸,卷起的雪沫打在脸上,生疼。但两人心中有了明确目标,反而觉得干劲十足,之前的紧张和失望也被冲淡了不少。
四只猎犬倒是依旧精力充沛,它们在深雪中跳跃前行,仿佛不知疲倦,不时用鼻子拱开积雪,似乎在搜寻着什么。
“嘿!晓哥!你看二黑!”王强忽然指着前方喊道。
只见二黑正兴奋地用爪子刨着一处雪窝,不一会儿,竟从雪底下叼出一只冻得硬邦邦的松鸡!那松鸡显然是在雪夜里被冻僵掩埋的。
“好家伙!还没到地方就有收获啦?”王强乐了。
二黑叼着松鸡,摇着尾巴跑到刘晓马前,放下猎物,然后用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主人,一脸求表扬的神情。
“好样的二黑!”刘晓笑着夸了一句,弯腰捡起那只沉甸甸的松鸡,“晚上给你加餐!”随手将松鸡塞进了驮驮包。这意外的收获,让气氛轻松了不少。
又行进了一个多时辰,天色明显暗了下来,风雪似乎也更密了些。就在王强开始有些担心天黑前找不到地方时,前方带路的大黑突然兴奋地叫了两声,加快速度向前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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