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医院的大会议室里,比赶集还热闹。前排坐着穿白大褂的医生护士,后排挤着来旁听的乡镇卫生院大夫,连过道都站满了人。林薇站在台前,手里捏着个穴位模型,手心直冒汗——今天要讲的“基层中医手法治疗”,可不是照本宣科能应付的。
“都别瞅我手里的模型了,”林薇深吸一口气,笑着扬了扬手里的模型,“咱今儿不看假人,看真人。谁腰不得劲?上来当回‘模特’?”
底下顿时炸开了锅。一个中年护士举着手站起来:“林大夫,我来!我这腰疼了半年,片子拍了不少,药吃了一堆,还是直不起腰。”
护士走到台前,捂着腰龇牙咧嘴:“就这儿,像塞了块砖头,弯腰捡个笔都费劲。”
林薇让她趴在诊疗床上,手指在她后腰上按了按,忽然停在肾俞穴的位置:“这儿是不是特别疼?像针扎似的?”
“哎!对!就是这儿!”护士疼得直抽气。
林薇转头对众人说:“这是腰肌劳损,气血瘀在这儿了,就像水管子堵了,光靠吃药通不开,得用手法‘揉开’。”她双手叠在一起,掌心对着痛点,顺时针揉了起来,力道由轻到重,像揉面团似的。
“这叫‘掌揉法’,”林薇边揉边说,“劲儿得透到肉里,不能光在皮上蹭。就像和面,得把酵母揉匀了,面才能发起来;这气血也得揉活了,疼才能消。”
揉了三分钟,她换了个手法,用拇指在痛点周围按揉:“这是‘点按法’,像给堵住的水管子捅捅,把瘀结的地方松开。”
底下有人小声议论:“这手法看着简单,能管用吗?”
陈砚之坐在第一排,听得比谁都认真,听见这话忍不住接了句:“看着简单,实则讲究‘柔中带刚’,劲儿大了伤肉,劲儿小了没用,就像给庄稼松土,得深浅合适。”
林薇听见了,朝他笑了笑,手上的力道又调了调。再过五分钟,她让护士起来试试:“弯腰看看,还疼不?”
护士半信半疑地弯下腰,忽然“呀”了一声:“不疼了!真不疼了!刚才那块‘砖头’好像没了!”她又试着转了转腰,满脸惊喜,“林大夫,您这手也太神了!比我贴半年膏药都管用!”
底下的人都看呆了,掌声“哗哗”地响起来。
“这还不算完,”林薇示意护士坐下,“光松筋还不够,得补气血。陈砚之,把咱带来的艾条递我一根。”
陈砚之赶紧递过艾条,林薇点燃了,悬在护士的肾俞穴上方:“艾灸能温通经络,就像给刚松过的土地浇点温水,让气血能流得更顺。回去再用艾叶煮水泡脚,坚持一周,保准不复发。”
护士激动得眼圈都红了:“谢谢林大夫!我这腰疼得差点想辞职,这下好了!”
“再来个颈椎不好的?”林薇目光扫过全场。一个戴眼镜的年轻大夫举手:“我!天天写病历,脖子跟焊住了似的,转头都咯吱响。”
林薇让他坐直,手指在他脖子两侧按了按,摸到好几处硬疙瘩:“这是项韧带钙化,就像绳子用久了打结。”她双手拇指顶住他的风池穴,轻轻往上推,同时让他慢慢抬头,“放松,别较劲,像看天花板似的……对,就这感觉。”
她边推边说:“这叫‘拔伸法’,能把痉挛的肌肉拉开,就像解开绳子上的结。记住,劲儿要往上提,不能往旁边拧,不然容易伤着骨头。”
推了几下,她又用手掌在他颈后搓了起来,很快就搓得发烫:“这是‘搓法’,能活血,就像给生锈的合页上点油,让脖子转得顺溜。”
不过十分钟,年轻大夫活动了下脖子,惊喜地说:“真不响了!还热乎乎的,舒服多了!”
这下掌声更响了,有人忍不住喊:“林大夫,您这手法跟谁学的?太厉害了!”
“跟陈砚之的爷爷学的,”林薇笑着看向陈砚之,“陈爷爷说,手法治疗就像‘隔空把脉’,得摸准病人的‘劲儿’,他松你就进,他紧你就退,跟跳双人舞似的,得默契。”
陈砚之被夸得脸通红,赶紧补充:“俺爷还说,林薇这手比俺巧,她按穴位能‘得气’,就是病人会觉得酸麻胀,这才是真本事。”
正说着,门口进来个老太太,拄着拐杖,颤巍巍地说:“林大夫,能给俺看看不?俺这膝盖疼了十年,走路都得挪,县医院说要换关节,俺怕疼……”
林薇赶紧扶她坐下:“大娘,您试试我的手法,管不管用咱先不说,保准不疼。”她让老太太把裤腿卷起来,膝盖肿得像个馒头。林薇先用拇指在膝盖周围的血海、梁丘等穴位按揉,又用手掌轻轻拍打膝盖外侧:“这是拍胆经,能疏通经络,就像给堵塞的河道清淤。”
拍了一会儿,她拿出个小瓷瓶,倒出点黄色的药膏,抹在膝盖上:“这是俺用红花、当归、生姜熬的药膏,能活血消肿,比西药膏温和。”
边抹边揉,老太太起初还皱着眉,后来渐渐舒展了,嘴里念叨着:“热乎乎的,真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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