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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遗斋内，那股磅礴的征伐之气缓缓收敛，最终全部没入那尊初具雏形的人形雕像之中。
林耀放下刻刀，雕像的轮廓已经极为清晰，那是一种纯粹为战而生的霸道气韵，仅仅是木雕形态，就让人不敢直视。
“主上。”
秦广王的身影无声浮现，躬身行礼。
他脸上的兴奋神色褪去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
林耀拿起一块干净的软布，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刻刀上的木屑，头也未抬。
“说。”
“情报殿，出东西了。”
秦广王的声音压得很低。
他一挥手，一道由阴气构成的光幕在林耀面前展开。
光幕之上，并非文字，而是一幅不断变化的、由无数光点与丝线构成的立体星图。
“这是崔判官他们，耗费了地府近半的算力，从那几缕‘星外魂魄’的记忆碎片中，拼凑出的……‘多元宇宙神话体系图’。”
秦广王指着星图中心一个并不起眼，却连接着最多丝线的光点。
“主上，这里，就是我们所在的地球。”
林耀擦拭的动作停下。
他看着那个光点，像是在看一颗棋子。
“它不是孤立的。”
秦广王继续解释，语气愈发沉重。
“我们的世界，更像是一个‘枢纽点’，一个天然形成的宇宙十字路口。”
“它连接着数个高维和低维的宇宙文明，有些甚至不是我们能理解的生命形态。”
“这些丝线，代表着因果、法则、甚至……是某些古老存在的觊觎。”
林耀的目光，落在了星图边缘几个散发着不祥红光，并有丝线延伸向地球的巨大光团上。
“继续。”
“主上，关于‘清道夫’，有了一些线索。”
秦广王深吸一口气，调出了另一幅画面。
画面中，正是那艘在归墟深处发现的巨大骨船，船首那个诡异的印记被放大了。
“这个印记，我们在至少三个不同星域文明的魂魄记忆中，都找到了对应的描述。”
“虽然模糊，但指向同一个概念。”
“清道夫……是一个跨越宇宙维度的组织，或者说……一种规则本身。”
秦广王的声音艰涩。
“它们……似乎在定期‘清理’那些发展到瓶颈，或者‘不合格’的宇宙文明。”
“而地球，这个‘枢纽点’，很可能就是他们下一个巡查的目标。”
林耀听完，拿起桌上的茶杯，轻轻吹开浮沫。
他没有问什么是“不合格”，也没有问“清道夫”有多强。
他只是平静地问了一句。
“清理的标准，是谁定的？”
秦广王一怔，随即低下头。
“……属下不知。”
林耀放下茶杯，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一声轻响。
“既然不知道，那就由我来定。”
他站起身，目光扫过桌上那两枚SSS级的诡异核心。
“斗部的铸造，必须加速。”
“另外，打仗不能光靠蛮力。”
他的眼神穿透屋顶，望向无尽虚空。
“是时候，让他们听听我们的声音了。”
……
遥远的西大陆，地底深处，普罗米修斯组织的核心基地。
刺耳的警报声突然响彻整个实验室。
一名研究员猛地从座位上弹起来，指着中央光幕，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
“博士！接收到了！我们接收到了来自宇宙深处的规律性波动！”
“波动源头无法锁定！信号模式……无法破译！”
天穹议会派驻在此的联络官，同样一脸错愕地看着屏幕上那段杂乱无章的波形图。
普罗米修斯博士像一阵风般冲到控制台前，双眼死死地盯着那段波形图，血丝瞬间布满了他的眼球。
他没有理会技术人员的报告，也没有看联络官。
他只是痴迷地看着，嘴里喃喃自语。
“不是信号……这根本不是信号……”
“这是……这是法则扩散的涟漪！是‘秩序’本身的信息流！”
博士像是被闪电击中，猛地抬起头，脸上露出一种癫狂的笑容。
“他在广播！那个东方的神！他在向整个宇宙广播他的‘天条’！”
“他想把他的秩序，铺满整个宇宙！”
他猛地转身，对着惊呆的团队成员们咆哮。
“快！立刻启动‘权柄解码器’壹号原型机！”
“调整所有监测站的频率，我要捕获这些编码！我要看懂！我要看懂神的语言！”
……
拾遗斋。
秦广王还在消化林耀那句“由我来定”，听到后续的命令，有些不明所以。
“主上，广播？我们该如何向宇宙广播？”
林耀没有回答，只是伸出手指，在梨花木桌面上轻轻敲击。
随着他的动作，角落里那两尊黑白无常的木雕，眼部的位置，泛起微不可查的幽光。
“以地府为根，以天庭为号。”
林耀的声音在安静的店内响起，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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