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小羽蹲在莫干山北麓的竹林里,指尖反复摩挲着青铜戒上的菱角花纹。戒面泛着层冷冽的光,映出他怀里那台刚从特研部暗哨身上搜来的夜视仪——墨绿色的镜筒缠着圈防滑胶带,边缘处还留着点干涸的泥渍,显然是被人慌慌张张塞进背包时蹭到的。按下开关的瞬间,镜片里的竹林突然褪成青灰色,连竹叶上的露珠都看得一清二楚,连远处石缝里躲着的蜥蜴,鳞片上的纹路都根根分明。
“这玩意儿比新夏的夜明珠还亮。”李三郎凑过来,铁矛的矛尖在夜视仪的绿光里泛着冷光,“沈族的淬体池在山腹里,据说里面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有这东西刚好能派上用场。”他说着,用矛尖拨开身前的矮树丛,露出条被落叶覆盖的小径,泥土上隐约能看见些杂乱的脚印,像是不久前有人走过。
张婶往韩小羽兜里塞了把晒干的“醒神草”,叶片带着点涩味,是新夏山林里常见的植物,嚼着能提神。“山里瘴气重,这草嚼着能醒神,别像上次在矿洞似的,走着走着就犯困。”她的声音压得很低,竹林深处传来几声夜枭的啼叫,那声音尖细得像针,扎得人耳膜发颤——像极了新夏山林里的“**鸟”,专在夜里勾人魂魄,听说被它叫上三声,就会在原地打转,再也找不到出路。
韩小羽戴上夜视仪,世界顿时浸在一片诡异的青绿色里。他调了调焦距,三里外的野兔正在啃竹笋,三瓣嘴动得飞快;五米外的竹叶上停着只七星瓢虫,红色的背甲上赫然是七个黑点,连触角摆动的幅度都看得真切。这东西比陈道长画的“夜视符”厉害多了,符咒只能看清丈内的东西,这夜视仪却像把能劈开黑暗的刀,连空气里浮动的尘埃都无所遁形。
“走。”他按下夜视仪的调焦键,镜片里的山路突然清晰起来,连地上的碎石都显出棱角。这是林舟给的地图上标注的“洪荒古道”,据说沈族避世后,就用巨石封了主路,只留这条被瘴气笼罩的小径,寻常人走进去,不出三里就会迷路——瘴气里藏着种“**孢子”,沾在身上就会让人产生幻觉,明明朝着山洞走,却会绕回原地。
山路越走越陡,瘴气像白色的棉絮缠上来,沾在睫毛上凉丝丝的。韩小羽嚼了片醒神草,苦涩的味道顺着舌尖漫开,呛得他皱了皱眉,却也让脑子清醒了不少。夜视仪里的瘴气突然显出淡淡的红色——是毒素在发光,这是他昨晚研究夜视仪功能时发现的,调到“光谱分析”模式,就能看出瘴气里的毒素浓度。他赶紧从背包里掏出块地心铁,这是从图书馆那本《民俗异闻考》里夹着的铁屑融成的,掌心的温度让铁块微微发热,散出的微弱磁场把靠近的瘴气都逼退了半尺,在身前形成个透明的防护罩。
“沈族人够精的。”李三郎的铁矛戳在地上,带出串黑色的泥浆,矛尖挑起来时,能看见泥浆里混着些灰黑色的粉末,“用瘴气挡路,再在石头上抹‘噬气粉’,刚才我不小心蹭到,灵力差点被吸走。”他甩了甩矛尖,那些粉末沾在铁上,竟发出“滋滋”的声响,像是在腐蚀金属。
韩小羽调亮夜视仪的亮度,果然看见路边的岩石上覆着层灰黑色的粉末,在绿光里泛着金属般的光泽。《民俗异闻考》里提过这东西,是沈族用“腐心草”和地心铁粉末混合制成的,专克灵力外放,一旦沾到皮肤,丹田的气就会像被针扎的气球,半天聚不起来。他从背包里翻出双麻布手套——是张婶用新夏的“韧麻”织的,纤维里缠着他提前注入的灵力,能挡住噬气粉。“戴上这个,别碰路边的石头。”他帮李三郎把手套系紧,指尖的青铜戒突然发烫,夜视仪的屏幕上闪过一片刺目的红光,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靠近。
“前面有东西!”韩小羽猛地按住李三郎,夜视仪里,三十米外的竹林里站着个高约丈许的黑影,浑身覆盖着暗绿色的鳞片,爪子像钢钩似的陷在泥土里,尾巴在身后甩动时,扫断了好几根碗口粗的竹子。那是特研部资料里提过的“山魈”——沈族豢养的守护兽,能在黑暗中视物,最擅偷袭,据说被它盯上的猎物,没一个能活着走出竹林。
山魈突然发出一声咆哮,震得竹叶簌簌往下掉,黑影如箭般扑过来,带起的风刮得人脸生疼。韩小羽早有准备,灵力顺着手臂涌进夜视仪的镜筒,心里默念着陈道长教的“聚气诀”,镜片瞬间射出道强光——这是他摸索出的用法,把灵力注入仪器,能临时增强夜视仪的亮度,比新夏的火把还晃眼。
山魈被强光刺得怪叫一声,动作慢了半拍,覆盖着鳞片的眼皮紧紧闭着,像被烧红的烙铁烫了似的。李三郎的铁矛趁机捅过去,矛尖带着灵力破开鳞片,“噗嗤”一声扎进山魈的前腿,墨绿色的血喷出来,溅在竹叶上,在夜视仪里显出暗紫色。山魈痛得翻滚在地,撞断了好几根竹子,枝叶堆里传出它愤怒又痛苦的嘶吼,渐渐没了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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