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为染 第104章 厚礼显诚，邻里称羡

冯氏从杨家带回准信后，她人还没进院门，那爽朗带笑的声音就先传了进来：“他林婶子！大喜！天大的喜事！”

王氏正在灶房忙活，闻声擦着手就迎了出来，脸上是掩不住的期待：“妹子，快进来！杨家那边……咋说？”

冯氏一把拉住王氏的手，用力拍了拍，眉飞色舞：“成了！一口就答应了！杨大哥和杨嫂子对大山那是一百个满意！就是……当爹娘的，总归有点舍不得闺女，我瞧着杨大哥那眼眶都有点红喽。”

王氏一听亲事成了，心花怒放，连连念着“阿弥陀佛”，听到后面，脸上也浮现出理解与动容：“都是做爹娘的，这份心哪能不懂？将心比心，要是我们婉娘……哎，不说这个，成了就好，成了就好！”

冯氏凑近些，压低声音笑道：“我明日还得在那儿跟杨家商量过礼的细节呢，今日就先来给你们报个喜，也让你们心里有个底，赶紧准备起来！”

送走冯氏，王氏激动地在屋里转了两圈，便拉着刚从田里回来的林老根开始细细商议彩礼。林老根蹲在门槛上，吧嗒着旱烟，脸上是憨实又自豪的笑：“他娘，你看着办，咱家现在不像从前，这礼数上绝不能亏待了人家姑娘，得让杨家面上有光，心里踏实！”

“我也是这么想的！”王氏拿出之前请教里正媳妇和与王婶子她们商议的底子，一样样数给林老根听，“聘金，寻常人家八两十两，咱们给二十两，取个成双成对的好意头！布匹，四匹，得好料子！首饰，一根银簪，一对银镯，这是体面！三牲礼更不能少，显得咱家底子厚实。还有啊，”她顿了顿，眼中闪着光，“婉娘的菌油，也得算上，这可是咱们林家独有的心意！”

林老根听得连连点头：“成！都依你！这排场，够体面，也够实在！”

置办首饰这一项，王氏尤为上心。她特意叫上婉娘，母女二人坐了牛车去府城最大的银楼“宝盛楼”。店内金光银辉，晃得人眼花。王氏目标明确，直接让伙计拿出银簪和银镯来看。

她相中了一支桃花簪，那桃花瓣薄如蝉翼，蕊心一点微凸，甚是精巧。又看上了一对绞丝银镯，花纹古朴，掂在手里沉甸甸的。伙计满脸堆笑：“夫人好眼力！这簪子是足银的，工艺没得说，五钱重。这银镯也是实心的，一对足足二两。给您个实惠价，簪子二两，镯子八两！”

王氏心里早有盘算，面上不露声色，拿起簪子对着光细看：“做工是不错，就是这分量……价格也高了点。我们庄户人家，赚点钱不容易。”她放下簪子，又摸了摸那镯子，“便宜些，这两样我们就要了。”

婉娘也在一旁细声帮腔，指出些许细微之处可再斟酌。伙计见她们是诚心要买，又磨了一会儿，最终掌柜的出面，以银簪簪一两八钱，银镯七两五钱成交。付钱时，王氏虽然肉疼，但想到这是给未来儿媳妇的体面，又觉得这钱花得值。掌柜的见她们爽快，额外赠送了两朵小巧的绸缎珠花和一对细巧的银耳坠，乐得王氏连声道谢。

到了正式“过礼”那日，天气晴好。林家请了族中两位须发皆白、德高望重的长辈压阵，林老根和王氏穿着簇新的衣裳，林大山更是精神抖擞，一身青布新袍，后面跟着几位本家叔伯兄弟，抬着、挑着、提着各式彩礼，一行人浩浩荡荡，秩序井然地向邻村杨家走去。

这阵仗立刻引来了沿途和杨家附近村民的围观。人们挤在路边、趴在墙头，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脸上满是羡慕和惊叹。

“嚯！瞧这架势，这杨家女婿家底怕是厚实着呢！”

“看那红纸包，那么厚实，怕是得有十几两银子吧？”

“哎哟，那布匹，那颜色，真鲜亮！还有那猪，真肥！”

“快看那白瓷罐，装的啥？闻着怪香的！”

“我闻着味像是菌油，要真是菌油那可金贵着呢！”

“杨家闺女真是好福气啊！找了这么个实诚又阔气的好婆家！”

议论声、赞叹声不绝于耳，林家人听着，腰杆挺得更直，步伐也更加稳健。杨家早已敞开院门，杨猎户和杨陈氏穿戴整齐，脸上带着激动又有些拘谨的笑容，将林家人热情地迎了进去。

当彩礼一样样被摆放在杨家堂屋正中的桌子上时，原本还算宽敞的屋子顿时显得有些拥挤，那二十两雪花银的红包、四匹光鲜的布料、银光光闪闪的桃花簪和银镯、油光汪汪的猪蹄条肉和活蹦乱跳的鸡鱼、以及那精致稀罕的菌油……共同构成了一幅极具冲击力的画面，不仅照亮了堂屋，更照亮了杨家父母的脸。

杨陈氏看着眼前这满满当当、远超预期的彩礼，再听着门外邻里毫不掩饰的羡慕之声，只觉得脸上光彩无比，心里那块关于女儿未来的大石头彻底落了地。她忍不住上前一步，紧紧拉住王氏的手，声音哽咽，眼眶瞬间就红了：“亲家母……你们这……这真是太破费了，太客气了！这让我们……让我们怎么过意得去啊！”

王氏反握住她的手，用力摇了摇，语气真诚而热络：“亲家母，快别这么说！芷兰那么好的姑娘，肯嫁到我们家，是我们林家的福气！这点心意，应该的！只要两个孩子往后好，比什么都强！”

林老根也在一旁笑着对杨猎户说：“杨老弟，往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千万别客气！”

杨猎户看着这实在又厚重的彩礼，再听着林家夫妇真诚的话语，心中那点因嫁女而产生的酸涩被巨大的欣慰和满意所取代，他重重地点头，嘴角咧到了耳根子：“好！好！一家人！一家人！” 林大山站在父母身后，看着未来岳父母满意的笑容，听着外面热闹的议论，黝黑的脸上也露出了憨厚又激动的笑容，目光不由自主地瞥向里屋门帘的方向，仿佛能透过门帘，看到那个让他心动的身影。

堂屋里，两家人围着这份沉甸甸的彩礼，笑语欢声，气氛热烈而融洽，浓浓的喜悦和亲情在空气中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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