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像浸透了墨汁的绸缎,从天际缓缓垂落,将整个木叶村严丝合缝地包裹其中。白日里忍者学校的喧闹、火影办公楼前的人来人往、市集摊贩的叫卖声,早已被夜色冲刷得无影无踪。唯有家家户户窗棂间透出的零星灯火,如同散落在黑丝绒上的碎钻,又伴着巡逻忍者踏在石板路上的规律脚步声,一明一暗、一步一顿地勾勒出村庄此刻的宁静轮廓——那是一种潜藏着戒备的平静,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短暂安宁。
宇智波大宅深处,这份宁静被无限放大,最终沉淀成令人窒息的死寂。若说村子的夜晚尚有灯火与脚步声点缀,这里便如被时光遗忘的坟墓,连风穿过庭院树木的声音都显得格外突兀,又迅速被厚重的黑暗吞噬。
训练室里没有点灯,佐助盘膝坐在冰冷的石质地面中央,身影与周围的黑暗完美融合,宛如一尊由黑曜石雕琢而成的雕像。他双眼紧闭,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可全身的每一寸肌肉、每一个毛孔,都处于高度紧绷的状态——他将感官提升到了极致,仿佛要将空气中每一粒尘埃的浮动、每一丝气流的变化都捕捉殆尽。他的呼吸悠长而平稳,每一次吸气都缓慢深入丹田,每一次呼气都轻得几乎无声,刻意将体内的查克拉压缩、凝练,维持在一种引而不发的巅峰状态,就像一张被拉满的弓,箭镞已对准目标,只待释放的瞬间。
他在等,等一个改变命运的信号。
时间在寂静中流淌,慢得仿佛每一秒都被无限拉长。佐助能清晰地感知到自己心脏的跳动,每一次搏动都带着难以抑制的焦灼——那是对离开的渴望,对复仇的急切。可与此同时,心底又有一股冰冷的决意压过焦灼,让他始终保持着绝对的冷静。两种情绪在他体内交织、碰撞,连周身的空气都仿佛被这股矛盾的气息扭曲,泛起细微的波动。
不知过了多久,当月光透过训练室高处的狭小窗棂,偏移到某个特定角度,恰好将一缕清冷的光芒洒在佐助脚边时;当远处巡逻队的脚步声逐渐减弱,最终消失在巷子尽头,留下短暂的真空般的寂静时——
来了!
那不是任何能被耳朵捕捉的声音,也不是任何能被眼睛察觉的光影,而是一股极其微弱、却带着独特印记的查克拉波动。它像一颗被精心打磨过的石子,悄无声息地投入平静的湖面,精准地穿透了木叶村外层结界的感知范围,又在几个特定的方向轻轻荡漾开来。这波动带着几分阴冷,几分晦涩,还夹杂着音忍特有的、令人头皮发麻的频率,却被刻意控制在极低的强度——若不是提前知晓信号的存在,若不是像佐助这样全神贯注地感知,这股波动早就被风声、虫鸣,甚至是木叶本身的查克拉气息所掩盖,彻底消失在夜色里。
可对等待中的佐助来说,这股波动却如同黑夜中燃起的烽火,清晰得无法忽视。
他的双眼骤然睁开,漆黑的瞳孔瞬间收缩,紧接着,猩红的光芒在眼底亮起——写轮眼毫无征兆地自行开启,三颗勾玉在虹膜中飞速旋转,原本可能残留的一丝犹豫、一丝迷茫,此刻已被彻底驱散,只剩下如寒冰般的决绝,以及近乎燃烧的渴望。
信号!这是大蛇丸承诺过的接应信号!
他几乎是瞬间就锁定了波动传来的方向——村外偏南,那片常年笼罩着阴森气息的死亡森林。
没有丝毫迟疑,几乎在确认信号的同一秒,佐助的身影如同鬼魅般从地面站起,动作轻盈得没有发出半点声响。他最后一次扫视着这间空旷的训练室,目光掠过墙上残留的刀痕、地面上干涸的查克拉印记——这里曾是他练习忍术的地方,曾有哥哥鼬的身影,也曾承载着宇智波一族最后的荣光与毁灭。可此刻,他的眼中没有任何留恋,只有一片冰冷的漠然。
转身走向角落的储物柜,佐助迅速换上一身便于夜间行动的深色劲装。劲装的布料轻薄却坚韧,能最大限度减少行动时的阻力,又能在黑暗中隐藏身形。接着,他从储物柜的暗格里取出早已准备好的装备:淬了剧毒的手里剑被逐一塞进腰间的皮囊,剑刃在微弱的月光下泛着淡蓝的寒光;特制的兵粮丸被分装在小巧的纸包里,塞进袖口的暗袋,方便随时取用;还有一沓起爆符,被小心翼翼地贴在背部的腰带内侧,每一张都标注着不同的引爆时间。他的动作熟练而迅速,每一个步骤都精准无误,仿佛已经在脑海中演练过千百次——从决定离开木叶的那一刻起,他就一直在为这一天做准备。
与此同时,在距离宇智波族地不远的一处屋顶上,林枫正盘膝而坐。他双眼紧闭,眉头微蹙,全身的查克拉如同细密的蛛网般扩散开来,试图将感知范围扩到最大,覆盖整个宇智波区域乃至周边的街道。这些天,他始终有种不安的预感,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尤其是在感知到几次微弱的音忍查克拉残留后,这种预感愈发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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