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盐帮总堂出来,陈洛在路边店铺精心挑选了几样适合长辈的糕点果脯,提着便转向盐帮总堂附近的帮众聚居区,熟门熟路地找到了老陈叔的住处。
见到陈洛来访,老陈叔脸上露出了然的笑容,将他迎进屋内。
两人简单寒暄几句,老陈叔便主动提及:“帮主已经吩咐过了,近期老头子我就在总堂听用,外面跑腿的活儿都交给年轻人了,专门等着跟你这小子对接呢。有什么需要帮里出人出力、或者打听消息的,尽管跟我说。”
陈洛心中一定,将带来的礼物奉上:“让陈叔费心了,一点心意。”
老陈叔笑呵呵地收下,也没多客气,直接问道:“可是要开始动作了?需要我做什么?”
陈洛点点头,首要之事便是确认目标地点:“陈叔,您可知城西富商周世昌的府邸具体在何处?”
“周世昌?那个做丝绸和药材生意起家的周半城?”
老陈叔略一思索,便给出了准确的位置,甚至连哪条街、门朝哪开、门口有什么特征都说得一清二楚,果然不愧是江州府的地头蛇。
问明地址,陈洛不再耽搁,辞别老陈叔,便径直前往城西周府。
周府果然气派,高门大户,朱漆铜环,门口站着两名健仆。
陈洛整了整衣衫,上前对门房拱手道:“劳烦通禀一声,在下陈洛,特来寻访贵府私塾的夫子,风先生。”
那门房见陈洛虽衣着不算极其华贵,但气度沉静,腰间佩刀一看便非凡品,不敢怠慢,说了声“稍候”,便转身入内通报。
过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门房才小跑着出来,脸上带着歉意:“这位公子,风先生正在授课,请您稍等片刻。”
陈洛心中明了,这是应有之义,便耐着性子在门外等候。
又过了好一阵,才见一名身着青衫、头戴方巾、作典型文士打扮的中年男子,从容不迫地从府内走出。
此人约莫三十许年纪,面容清雅,三缕长须修剪得整整齐齐,眼神温润平和,周身透着一股书卷气,看上去与寻常私塾里教书的秀才夫子并无二致,正是画像上的“风先生”。
风先生见到门外等候的陈洛,一个陌生的年轻人,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疑惑,但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客气地拱手道:“这位公子,在下风某,不知寻我何事?”
陈洛也不拐弯抹角,同样拱手回礼,开门见山道:“风先生,在下受人之托,有一物需请先生过目。”
他目光扫了一眼周围的环境和周府门房,低声道:“此处人多眼杂,可否借一步说话?”
风先生闻言,眼中警惕之色一闪而逝,但瞬间便恢复如常,神色自若地点了点头:“公子请。”
说着,便随着陈洛走到了街角一处相对僻静的树荫下。
见左右无人,陈洛从怀中取出那枚程淮交给他的黑色铁牌,递了过去:“先生请看此物。”
风先生接过铁牌,入手微沉,他仔细端详着正面的“盐”字和背面的浪涛纹,手指在冰冷的牌面上轻轻摩挲,似乎在确认其真伪。
随后,他抬起眼,再次打量了陈洛一番,目光尤其在陈洛年轻的面庞和腰间的“幽影刀”上停留了一瞬,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
随即,他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笑容,将铁牌递还给陈洛,赞道:“果然英雄出少年。”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已是日近中天,便顺势发出邀请:“不知不觉已到饭时,相见即是有缘,不如由风某做东,请小兄弟吃个便饭,我们边吃边聊,如何?”
陈洛知道这是要进入正题了,自然答应:“那就叨扰先生了。”
风先生歉意地笑了笑:“还得麻烦小兄弟再稍等我片刻。如今忝为人师,需得入府向主家告假一声,免得失了礼数,还望见谅。”
“先生客气了,自是无妨,我在此等候便是。”陈洛表示理解。
风先生点了点头,再次拱手,这才转身不疾不徐地返回周府。
看着风先生消失在门内的背影,陈洛目光微凝。
此人看似儒雅随和,处事周到,但那份深藏不露的沉稳以及瞬间收敛的警惕,都显示出他绝非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这顿饭,恐怕不会那么好吃。
不多时,风先生便从周府出来,依旧是那副从容不迫的儒雅模样。
他领着陈洛,并未去那些奢华酒楼,而是穿街过巷,来到一家门面不大、但收拾得颇为干净雅致的普通酒楼。
寻了个临窗的僻静雅间坐下,风先生接过伙计递来的菜单,并未推让,熟练地精挑细选了四五个菜,还特意向陈洛介绍:
“这家的清炖蟹粉狮子头乃是一绝,火候到位,肉质鲜嫩;还有这响油鳝糊,油温掌控极佳,鳝丝爽滑,酱香浓郁……小兄弟待会可要好好尝尝。”
他点菜时神态自然,言语间透着对美食的鉴赏力,更像是一位品味生活的文人,而非心怀叵测的阴谋家。
等待上菜的间隙,风先生端起茶杯,状似随意地问道:“还未请教小兄弟高姓大名?在盐帮之中,身任何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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