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粮商甩袖离去的背影还没消失,张伟就召集了十个村的里正,紧急聚在联合工坊的空地上。夕阳把众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工坊里传来的粗纸烘干声,反而衬得现场气氛格外凝重。
“周粮商放话要断咱们的麻料供应,工坊每月要两百斤麻,要是断了,粗纸就没法生产,订单就得违约!” 张伟开门见山,手里攥着麻料采购清单,“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把各村的闲置荒地改种麻,咱们自己产麻,再也不用看别人脸色!”
话音刚落,沙洼村的里正就摇起了头:“张吏员,种麻哪有那么容易?俺们村的荒地都是些薄地,种粟米都收不了多少,种麻能成吗?而且种麻要技术,收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卖出去,村民们肯定不愿意!”
其他里正也纷纷附和,枯井村的老周叹了口气:“是啊,村民们就认粟米和小麦,突然改种麻,心里没底,俺们没法跟大家交代啊!”
张伟早料到会有阻力,他从布包里掏出一包麻种,放在地上:“这是我从咸阳农桑司换来的‘油麻种’,耐贫瘠、长势快,两个月就能收割,比种粟米周期短。而且我已经打听好了,麻皮能做粗纸、织麻布,麻籽能榨油,浑身都是宝,根本不愁销路!”
他顿了顿,抛出早已想好的 “定心丸”:“第一,合作社免费提供麻种和技术指导,从播种到收割,我亲自盯着;第二,收获后合作社按市价的一点一倍收购,保证比种粟米赚得多;第三,优先给种麻的村落分配工坊订单,让大家多赚一份工钱!”
“真能比种粟米赚得多?” 沙洼村的里正还是不放心,追问了一句。他村里的荒地最多,要是种砸了,村民们肯定要找他算账。
“我拿合作社的信誉担保!” 张伟让赵三拿出竹简,当场写下承诺,“要是种麻的收益低于粟米,差额由合作社补齐,这是凭证,大家可以轮流保管!”
见张伟说得恳切,还立了字据,张村的李伯第一个表态:“俺们张村信你!村东头有十亩荒地,先拿出来试种,要是成了,再扩种!”
王二牛也跟着喊:“俺家也有半亩荒地,俺带头种!要是赚了,俺给大家现身说法!”
有了张村带头,枯井村的老周也松了口:“那俺们村也出五亩地试试,就当赌一把!” 其他村落见有人牵头,也陆续同意,最终确定张村、枯井村、沙洼村先各出十亩荒地,作为试点田。
消息传回各村,果然有不少村民反对。沙洼村的刘大叔找到里正,气冲冲地说:“好好的地不种粮,种那玩意儿干啥?到时候收不上来,一家老小喝西北风啊!”
张伟得知后,带着麻种和技术手册,挨家挨户去劝说。他找到刘大叔,蹲在他家的田埂上:“大叔,您这荒地种粟米,每亩最多收两石,除去种子和人工,落不下多少。种麻的话,每亩能收麻皮三十斤,合作社按市价收购,能卖三石粟米的钱,而且两个月就能收割,收完还能赶种一茬速生荞麦,两头不耽误,这不比单种粟米划算?”
他还当场承诺:“您要是不放心,就先种半亩,剩下的种粟米,要是赚了,明年再扩种;要是亏了,合作社给您补差额!” 刘大叔被说动了,犹豫着点了点头:“行,俺就信你一次,种半亩试试!”
说服村民后,张伟立刻组织播种。他教大家 “条播法”:“行距留一尺,株距留五寸,撒种后覆一层薄土,浇透水,三天就能发芽!” 王二牛自告奋勇当 “技术指导”,跟着张伟学了要领,就去各村指导播种,结果教错了行距,把一尺说成了半尺,差点把麻种播得太密。
“二牛,你这是要让麻苗挤破头啊!” 张伟哭笑不得,赶紧重新示范,“行距太密,通风不好,容易生病,必须留够一尺!” 王二牛红着脸,赶紧去各村纠正,还好播种刚开头,没造成太大损失。
播种后没几天,就遇到了难题 —— 连续三天没下雨,荒地土壤干燥,麻种迟迟不发芽。村民们急得直跺脚,刘大叔更是抱怨:“我说种不成吧,这老天都不帮忙!”
张伟看着干裂的土地,心里也着急,突然想起现代的 “保墒法”。他立刻组织村民:“大家用麻布或者麦秸秆,盖在播种的地里,能减少水分蒸发,再用陶罐运水,顺着行距浇水,保证能发芽!”
村民们赶紧照做,王二牛带着壮丁们,从河里挑水,一趟趟往地里运,累得满头大汗,嘴里还喊着号子:“加把劲啊,浇地啊,麻苗发芽有盼头啊!”
三天后,嫩绿的麻苗终于破土而出,齐刷刷地冒了一地。村民们蹲在田边,看着长势喜人的麻苗,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刘大叔摸着麻苗,不好意思地说:“张吏员,俺之前错怪你了,这麻苗长得真精神!”
可麻烦还没结束。周粮商听说张伟组织村民种麻,派伙计偷偷跑到沙洼村的试点田,趁着夜色撒了一把不知名的粉末,第二天就有半亩麻苗枯萎了。村民们发现后,气得直骂:“肯定是周粮商搞的鬼!这是要绝俺们的活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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