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当第一缕熹微的晨光透过特殊材质的穹顶,柔和地洒入“龙渊”基地那堪比专业体育馆的巨大训练场时,陈钊龙已经和上官凝在场中对立而站。
经过苏婉清一夜的精心调理和自身“万象归元诀”强大的恢复能力,陈钊龙体表的伤口大多已经愈合,严重的骨裂和内出血也在医疗舱和内力双重作用下稳定下来。但此刻,当他凝神运转内劲时,经脉深处依旧能感受到一种如同被细微砂纸打磨过的滞涩感,那是过度透支后尚未完全平复的痕迹。
他没有使用任何武器,只是平静地站着,调整着呼吸。而上官凝则手持她那柄古朴的短剑“秋水”,剑未出鞘,但一股清冽的剑意已然弥漫开来。
“开始吧。”上官凝清冷的声音在空旷的训练场内响起。
话音未落,陈钊龙动了。他并未直接攻击,而是身形一晃,周身无形的“势”骤然张开,如同水银泻地,向四周蔓延。这一次,他不再像之前战斗中那样狂暴地扭曲空间,而是尝试着更精细的操控——让“势”场内的空气密度产生细微的梯度变化,试图干扰上官凝的感知和平衡。
上官凝美眸中闪过一丝赞许,她并未强行突破,而是莲步轻移,身影如同风中柳絮,随着“势”场的变化而自然飘动,手中连鞘短剑或点或拨,精准地触碰在“势”场力量流转的节点上,发出轻微的“噗噗”声,巧妙地化解着他的压制。
两人身影交错,虽未兵刃相接,但凶险程度丝毫不亚于真刀真枪的搏杀。完全依靠对“势”的感知、预判和细微操控进行攻防。
片刻后,上官凝翩然后退三米,短剑斜指地面,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呼吸也略微急促了些。她看着陈钊龙,中肯地评价道:“比起之前,你对‘势’的运用确实更加圆转纯熟,范围和控制力都有提升。但是…”她话锋一转,目光锐利如剑,“在力量转换的细微处,尤其是在攻防节奏切换的瞬间,掌控力还不够精准,存在极其短暂的力量空窗和能量溢散。对付普通高手无妨,但若遇到感知敏锐、擅长捕捉战机的真正顶尖强者,这瞬间的破绽,足以致命。”
陈钊龙认真听着,他知道上官凝在古武和“势”的运用上造诣极深,她的指点千金难换。他走上前,很自然地接过她手中准备好的毛巾,却没有自己用,而是抬手,动作轻柔地替她擦拭额角和鬓边的汗珠。
“还请凝儿老师,多多指教。”他嘴角带着惯有的、略带痞气的笑容,语气却十分诚恳。
这个过于亲昵的动作让上官凝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白皙的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泛红。若是往常,她定然会立刻避开,但此刻,看着陈钊龙那双带着笑意和认真的眼睛,感受着他指尖透过毛巾传来的温热触感,她竟然没有躲闪,反而鬼使神差地向前踏近了半步。
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到不足一尺,呼吸可闻。
上官凝抬起手,纤纤玉指并拢,指尖萦绕着一丝极其精纯凝练的冰蓝色内劲,轻轻点在了陈钊龙丹田气海的位置。她的指尖微凉,隔着薄薄的训练服,那丝内劲如同活物般,悄无声息地透入他的体内。
“这里,”她的声音依旧清冷,但仔细听,能察觉到一丝极细微的波动,“在你刚才第三次转换‘势’的着力点时,内力运转因经脉的滞涩,会产生大约0.3秒的凝滞间隔。虽然短暂,但在高手感知中,如同黑夜中的烛火般明显。”
她的指尖带着那丝微凉的内劲,在他丹田处极其轻微地旋转揉按,仿佛在实地测绘他内力运转的路径和节点。那感觉非常奇异,像是一根冰冷的探针深入体内,带来一丝细微的刺痛和胀感,但随之而来的,却是那冰蓝内劲与他自身“万象归元诀”内劲接触后,产生的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能抚平经脉毛躁的舒适感。
陈钊龙忍不住轻轻吸了一口气,身体肌肉下意识地绷紧了一瞬,这种感觉既带着被窥探内力核心的痛苦,又伴随着一种奇异的、深入骨髓的舒适,让他心跳都漏了一拍。
“你…” 陈钊龙挑眉看她,眼神中带着一丝探究和玩味,“是在趁机探查我的内力运转路线?”
上官凝坦然迎上他的目光,脸颊微红,但眼神清澈而坚定:“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既然要指导你弥补破绽,自然需要深入了解你功法的运转特点和当前状态。我上官家的‘冰心诀’,最擅长安神定气,探查内息,不会伤你经脉。”
随着她的话语,那丝冰蓝内劲更加深入,与陈钊龙体内自行运转的、温润而充满生机的“万象归元诀”内劲,开始了一种微妙而深入的接触与交融。这并非战斗中的能量碰撞,而是一种更本质的、近乎精神层面的感知与触摸。陈钊龙能清晰地“看”到上官凝内力的形态——精纯、凝练、带着冰雪般的寒意与韧性,与他的内力同属古老传承,本源相似,却又因各自功法特性而走向了不同的方向,如同同源而生的并蒂莲,一者温润包容,一者清冷孤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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