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里的红柳镇还裹着寒意,锻造组的工坊却热气腾腾。铁蛋光着膀子,正抡着大锤砸向烧得通红的铁块,火星子溅在地上,像撒了一地碎星。可他脸上没多少笑意 —— 自从上次做了批金属骆驼饰品,订单就没再断过,但这些小玩意儿总让他觉得 “不顶用”。前几天去基地送配件,看到巡逻队的铁锹头卷了边,李虎队长说 “外面买的铁具太脆,经不起荒漠里的硬石头磕”;后来又听说合作社的铡刀钝得连麦秆都铡不断,老周师傅只能拿着锉刀一点点磨,铁蛋心里像被大锤敲了一下:锻造这手艺,得能打出能干活、能防身的硬家伙,光做些好看的小饰品,算什么真本事?
“蛋哥,这批吊坠的花纹刻好了,您看看合不合客户的要求?” 组员小石头捧着一托盘金属吊坠走进来,看到铁蛋对着冷却的铁块发呆,忍不住开口。
铁蛋放下大锤,抹了把脸上的汗:“石头,你没瞧见李虎队长那铁锹吗?才用了半个月就卷了边;还有老周师傅的铡刀,钝得跟菜刀似的。咱们手里有好铁,又有这炉子,要是能打出结实的铁锹、锋利的铡刀,再给基地做些能用的防御家伙,不比做这些小吊坠实在?”
小石头眼睛一亮:“对啊!我爹总说家里的镰刀割不动芦苇,买的新镰刀用不了三回就崩了口。咱们用正经的锻铁手艺做,肯定比那些机器压的铁具耐用!还有基地的巡逻队,要是有咱们打的短棍、砍刀,遇到野狼群也能多份保障!”
两人正说得兴起,其他两个组员也围了过来。可刚提出来,组员老栓就皱起了眉:“蛋哥,做铁具可不是做饰品那么简单。铁锹头要够厚,还得有弧度,不然挖不动硬土;铡刀的刃要磨得锋利,还得不容易崩口,咱们以前没打过这些啊。再说做武器,那更是得讲究,长短、重量都得合适,不然巡逻队拿着不顺手,反而碍事。”
这话戳中了大家的心事 —— 锻造组的人以前最多打打农具配件,做精细的铁具和武器,确实没经验。铁蛋也犯了难,他摩挲着手里的铁块,心里琢磨:红柳镇附近的铁矿品质好,锻出来的铁又硬又韧,是做铁具的好材料,可没好工艺,再好的铁也打不出好东西。就在这时,小石头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蛋哥,咱们不是有那本技艺大全吗?制陶组改釉料、木工组做榫卯都靠它,咱们打铁具、做武器肯定也能行!”
铁蛋眼睛一亮,连忙让小石头打开 “手工业技艺大全”,搜索 “农家实用铁具锻造”。很快,一篇《荒漠地区耐用铁具锻造指南》跳了出来,里面详细介绍了铁锹、铡刀、镰刀的锻造步骤,从铁块加热的温度、锻打的力度,到淬火的时间、磨刃的角度,每一步都有讲究;还提到 “夹钢工艺”—— 在普通铁里夹一层高碳钢,能让铁具又硬又韧,既不容易卷边,又不容易崩口。
“还有防御武器!” 小石头又搜索 “基础防御铁器制作”,找到一篇《轻便型巡逻铁器打造技法》,里面说巡逻用的短棍要做成 “一头粗一头细”,粗的那头能砸,细的那头能戳,还能在棍身加几道防滑纹;砍刀的刀刃要窄而尖,方便劈砍,刀柄要用胡杨木做,还得缠上防滑绳,避免手心出汗打滑。
看着教程里详细的步骤和示意图,铁蛋心里的石头落了地。他当即决定,先打一把铁锹、一把铡刀,再做一根巡逻短棍试试水,还把组员分成两组:一组跟着他学做铁具,一组跟着小石头学做武器。
做铁锹的第一步就是选铁。铁蛋带着组员去后院的料堆里挑铁块,专挑那些没有杂质、纹理均匀的熟铁。“做铁锹头得用熟铁,软一点好塑形,再夹一层高碳钢做刃,这样又韧又锋利。” 铁蛋一边选料,一边给组员讲解,“你看这块熟铁,厚度正好,加热后能锻出合适的弧度;这块高碳钢,硬度够,夹在里面做刃,挖硬土也不容易卷边。”
选好料后就开始加热。铁蛋把铁块放进炉膛,拉起风箱,火苗 “呼呼” 地往上窜。“温度要到 1200℃才行,不然铁太硬,锻打不动。” 铁蛋盯着炉膛里的铁块,直到铁块变成亮红色,才用铁钳夹出来,放在铁砧上。他抡起大锤,“哐哐” 地砸向铁块,铁块在锤下慢慢变扁、变宽,逐渐有了铁锹头的形状。可小石头第一次尝试时,要么把铁块砸得一边厚一边薄,要么没等铁块凉透就停了锤,导致铁锹头有了裂纹。铁蛋耐心地手把手教他:“砸的时候要顺着铁块的纹理,一下一下均匀砸,别用蛮力;铁块凉了就赶紧放回炉膛加热,不然容易砸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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