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的客厅里,晨光透过落地窗落在浅灰色地毯上,沈玉指尖划过国储银行委托投资报告。
报告上的数字清晰标注着委托投资的明细:
【第一季度明细表:1月底委托本金22.65亿,2月收益2998万,滚投后本金22.9498亿;3月收益3000万;滚投后23.2498亿。】
【第二季度明细表:4月收益3002万,滚投后23.55亿;5月收益3005万,滚投后23.8505亿;6月收益3008万,滚投后24.1513亿。】
【7月收益3010万,滚投后24.4523亿;8月最新收益3012万已到账,滚投后本金合计24.7535亿。】
【公益储备金余额49.7万,2-7月您每月从收益中划20万注入助学专项,合计120万。垫付农民工应急款5000元,目前公益储备金总余额169.2万。】
【其中50万留作律所应急帮扶,100万为助学专项款,结余19.2万备用,已对接三所合作院校,下周签协议。】
沈玉点头,指尖在“应急帮扶50万”那行字上划了划发给王经理:
【这笔钱优先对接农民工维权案,像上次老郑他们的垫付情况,走律所规范流程,签垫付协议和借条,确保每笔支出合规,后续审计有依据。】
【收到。】
沈玉刚把报告放进加密文件夹,手机就响了,是何雪的来电。
“沈玉,你昨天整理的农民工讨薪证据,王记者要过来核对细节,需要标证据页码、补充工人家庭信息,咱们律所这边人手紧,你方便过来搭把手吗?”
“好,我现在就过去,麻烦张诚安排人送我一趟。”
沈玉起身拿帆布包,打车去律所。
二十分钟后,车停在启明律所门口。
何雪正举着手机跟王记者对接,见沈玉来,赶紧招手:
“沈玉,正好你来了!王记者正等着核对老郑他们的证据呢,你整理的清单最详细。”
王记者穿着米色衬衫,手里攥着录音笔,目光落在沈玉的笔记本上:
“同学,听说你记了工人的家庭情况?咱们重点挖挖他们的生存困境——读者更关心这些,也能让讨薪案更有温度。”
沈玉翻开笔记本,指着“郑保家”那页:
“老郑52岁,河南周口人,妻子有糖尿病,每月药费五百多;两个孩子,大的上高中,小的上小学,学费都是借的。他自己去年在工地摔过腰,现在重活干不了,只能靠零工勉强糊口。”
正说着,门口传来局促的脚步声——老郑带着两个工友来了,手里拎着塑料袋,装着早市买的凉馒头和咸菜,鞋上沾着泥点,裤脚卷到脚踝,露出发红的皮肤。
“麻烦你们了……”老郑把馒头放在桌角,搓着手解释。
“想着核对证据要半天,带点干粮省得饿肚子,没给你们添麻烦吧?”
王记者赶紧摆手:“别这么说,该麻烦的是我们——您跟我们说说,这段时间住在哪?有没有跟家里联系?”
老郑的头垂了下去,声音发颤:
“一开始住工业园板房,后来被赶出来,就去国道桥下的地下通道。每天啃馒头就咸菜,不敢跟家里说——媳妇知道了要担心,孩子问‘爸什么时候回家’,我只能骗他们‘快了’。”
旁边的小李攥紧拳头,指节发白:
“我之前在工地搬砖伤了腰,现在重活干不了,只能跟着老郑哥捡废品,一天卖十块八块,连吃饭都不够。”
王记者的录音笔转得更快:“其他9个工友呢?还在京市吗?”
“3个跟我们住通道,白天在工业园打零工;剩下6个回老家了,说‘在家至少能吃口热饭’。”
老郑说着,从口袋里掏出张皱巴巴的合影——12个穿蓝色工装的男人站在厂牌下,笑容里满是对工资的期待。
沈玉在笔记本上补充“12人现状:3人留京(通道住宿) 6人返乡 3人打零工”,笔尖顿了顿,又加了句“均无固定收入”。
下午一点,何雪联系的摄像师到了,一行人决定先去地下通道拍素材,按老郑指的路,一行人坐车过去。
国道桥下的通道里,潮湿的霉味裹着冷风扑面而来。
几个农民工裹着起球的棉被,在铺着旧报纸的地面上蜷缩着。
穿军绿色大衣的王大爷正啃凉馒头,怀里揣着个豁口的搪瓷杯,里面是凉白开。
“大爷,您也是鑫源工业园的工人吗?”王记者蹲下来,声音放轻。
王大爷愣了愣,粗糙的掌心带着冻裂的口子:
“姑娘,你们是帮讨薪的?小郑说有律师和记者帮忙,真的能要回工资吗?”
“能!”王记者举着录音笔,“您说说您的情况,我们帮您记录。”
“我叫王满仓,河南周口人,在周大发的厂干了一年八个月,欠我6.2万工资。”
王大爷从怀里掏出张照片,上面是虎头虎脑的小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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