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队长没接沈玉的话,接待室里只剩他翻看资料的声音,沉闷得让人不敢呼吸。
沈玉三人亦敛声屏气,识趣地没再追问,此刻任何多余的声音都显得突兀。
“安队,电脑到了。” 先前出去的杨警官领着一名双手捧笔记本电脑的警员推门进来。
“U 盘在这儿。” 安队长头也没抬,语气干脆,“通知组里局内待命的人都过来,一起盯着看。”
很快,录音从电脑音箱里清晰传出,张娟母亲带着哭腔的控诉字字戳心:“去年你们帮娟娟…… 卖房子的钱,没几天就被他输光了…… 我们实在忍不住想报警,他居然把刀架在我脖子上……”
安队长一边听,一边翻看着手中张娟父母的伤痕照片,青紫的淤痕爬在干枯松弛的皮肤上,连手腕处都有淡淡的勒痕,触目惊心。
录音刚停,苏晓先前在张娟家录的视频便接了上去。
“停!” 安队长突然抬手,目光紧锁屏幕上的某个角落。
“把电脑搬到会议室,视频调最大清晰度,每帧都别放过。”
交代完警员,他转向沈玉三人,语气稍缓,“几位同学,辛苦你们送过来的资料。麻烦留下联系方式,我安排同事送你们回去。
后续调查涉及案件细节,不方便你们参与,要是需要协助,还请保持电话畅通。”
“不用麻烦警官了,我们自己回去就好。”
沈玉把剩余资料整齐递过去,报出三人的联系方式,“有需要的话,安队长随时打电话。”
说完,三人结伴离开警局,打车回了酒店。
酒店房间里,沈玉走到打印机前,纸张吐出的 “咔嗒” 声在安静里格外清晰,她又打印了一份资料反复核对;
苏晓攥着手机,指尖把屏幕按得发烫,一遍遍回放张娟家的视频,眼眶泛红;
陈雨则对着电脑,逐帧扒着运动相机里的画面,眉头拧成一团,连眨眼都透着凝重。
这是他们第一次直面和 “生命” 挂钩的案件,没人能轻松得起来。
“啪!” 陈雨猛地合上笔记本电脑,打破了沉默。
“你们说,被抬走的死者,到底是谁?”
“会不会是张娟父母中的一个?” 苏晓的声音带着哭腔,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生怕说出最坏的答案。
“还不能确定。”
沈玉把打印好的资料按顺序排好,“我们不知道当时的情况。”
“但从围观的人聊天能判断,我们去的时候,还没见有其他人进出过张娟家。而且楼下早就被警察封了,外人根本进不去。” 陈雨补充道,试图缩小猜测范围。
沈玉点点头,“参照医用急救担架长度是1.8米-2.2米,我当时特意看了眼,担架的伸缩杆只打开了一节,算下来总长该是 1.9 米。
从覆盖尸体的布面弧度判断,当时担架的头部和脚部都只有一拳左右的空余,所以我判断,死者应该是175-180左右。
张娟的父亲身材瘦小,身高肯定在170以内,而救护车抬走的尸体,应该是一个身材比较壮、或者说比较胖的人,因为覆盖的布在胸腹的地方是鼓起来的。
而张娟的母亲更是矮小瘦弱,所以,我们看到的那个抬走的,应该不是张娟父母中的任何人。”
“抬走的那个,和张娟父母都对不上。”
“对!我也看见了!” 陈雨立刻接话,“当时两个医护人员抬担架上车时卡了一下,差点没抬上去,还是旁边的警察搭了把手才推进去。”
“那死去的到底是谁啊?” 苏晓皱着眉“我们走的时候,也没见到张娟父母。张娟是被警察扶出来的,她爸妈呢…… 难道还留在家里面?”
“别乱猜了。” 陈雨捏着鼻梁叹气,“我们走后还有好多警察守在现场,具体情况只能等后续调查。”
“我有几种猜测。” 沈玉突然开口,目光落在电脑屏幕上的资料上,语气沉了下来。
苏晓和陈雨立刻抬眼,等着她继续说。
“现在能确定我们看见的那个死者不是张娟父母,先排除这种最糟的可能,剩下的猜测有三种:
第一,刘大勇带了外人回张娟家,双方起了冲突,最后是刘大勇动了手杀人;
第二,还是刘大勇带人回家引发的冲突,但动手的是张娟父母,或许是被逼到绝境的反抗;
第三,同样的前提,张娟被争吵刺激到失控,失手杀了人。”
说到这儿停住了,眉头拧得更紧,声音也低了些,带着难以掩饰的纠结:
“还有一种可能…… 甚至我们都不确定,当时是不是只死了一个人;张娟父母是被警察正常带走问话了,还是……。” 后半句没说出口,但空气里的沉重感瞬间翻了倍,没人敢往下想。
“这是最糟的情况了。” 陈雨揉了揉眉心,“以张娟恍惚的状态,就算警察问她,也未必能问出有用的信息。”
沈玉深深叹了口气,房间里又陷入沉默,只有空调出风口偶尔的微风声,衬得更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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