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疆裂土：陛下，这皇位朕要了 第332章 帝阙秘行

关保伏法后的第七夜，长安的月色格外清寂。林瑾屏退所有侍从，只带着李德全和两名贴身禁军，乘着一辆没有龙纹的乌木马车，悄然驶出长乐宫侧门。马车碾过青石板路，没有惊动巡夜的卫兵——这条通往城外静云庵的密道，是林缚当年为防不测特意修建的，如今竟真的派上了用场。

静云庵早已不复往日香火，庵堂外由禁军严密布防，连飞虫都难以靠近。林瑾下车时，守在庵门的将领立刻单膝跪地：“陛下，里面一切安好。”少年天子微微点头，拢了拢身上的素色披风，推开了那扇斑驳的木门。

正殿的油灯下，一名身着粗布僧袍的男子正临窗而坐，手中握着一卷《论语》，鬓角已染霜华。听到脚步声，他缓缓抬头，露出一张与画像上极为相似的面容——正是被天下人以为早已驾崩的林缚。只是比起画像上的英武，眼前的他更显沉静，眼角的细纹藏着岁月的沧桑。

“陛下。”林缚起身行礼，语气平和，没有丝毫僭越。林瑾连忙上前扶住他，声音带着少年人少有的郑重：“皇叔不必多礼，这宫里宫外，唯有此处能让你安心说话。”他亲自为林缚倒了杯热茶，“关保已伏法，关中平定，您再也不必藏着了。”

林缚接过茶盏，指尖微微颤抖。三年前，他察觉到朝堂暗流涌动，瓦剌人暗中勾结朝中重臣，欲借他的名义挑起内乱。为了不让大夏陷入战火，也为了给年幼的林瑾铺平道路，他联手心腹伪造了“龙驭上宾”的假象，藏身于这静云庵中，对外则宣称先帝驾崩，由林瑾继位。

“关保这逆贼，终究还是用了我的名号。”林缚一声长叹，眼中闪过痛惜，“当年我待他不薄，却没想到他会勾结瓦剌，残害百姓。若不是我执意假死，或许也不会有这场叛乱。”林瑾摇头道：“皇叔是为了大夏安危，关保叛乱是他自身狼子野心，与您无关。如今叛贼伏法，只是您的安危仍是重中之重。”

林瑾的担忧并非无因。关保虽死，但朝中仍有林缚旧部对“先帝驾崩”存疑，瓦剌人更是虎视眈眈，若林缚在世的消息泄露，必然又会引发新的动荡。“长安虽安，但人心复杂。”林瑾斟酌着开口，“朕已在汉中为您修缮了行宫，那里远离朝堂纷争，又有秦岭天险阻隔，是最安全的去处。”

林缚抬眸看向林瑾，眼中满是欣慰。他当年选择林瑾继位，便是看中这孩子虽年幼却有担当，如今看来，自己果然没有选错。“陛下考虑周全，臣都听陛下安排。”林缚放下茶盏，“只是不必派重兵看管，我此生只求大夏安稳，绝不会再踏入朝堂半步。”

“皇叔误会了。”林瑾连忙解释，“派去的都是亲信，一来是保护您的安全，二来是为了隔绝外界纷扰。您在汉中可安心读书静养，宫中的消息朕会随时派人告知您。”他顿了顿，补充道，“赵德老将军是您最信任的旧部，朕已命他暗中前往汉中，负责您的日常起居，这样您也能安心。”

林缚这才颔首应允。赵德跟随他多年，忠心耿耿，有他在身边，确实能省去不少麻烦。两人又谈及关中民生，林瑾说起减免赋税、安抚百姓的举措，林缚一一赞许，偶尔提出自己的见解，君臣二人相谈甚欢，直至月上中天。

次日清晨，一支低调的车队从静云庵出发，驶往汉中方向。车队前后由禁军护送，中间的马车用厚布遮挡，连车窗都糊得严严实实，对外只宣称是护送“先帝遗物”前往汉中陵寝。李二柱负责车队外围的安保，他虽不知车内是何人，但见陛下如此重视，便格外警惕，双眼时刻扫视着沿途的动静。

车队行至长安城外的灞桥时，突然遇到一群百姓拦路。为首的老妇人捧着一个布包，跪在路中哭喊：“请军爷行行好，这是俺家祖传的伤药，当年先帝打仗时，俺爹就给大军送过药，如今听说要送先帝遗物，俺想给先帝磕个头，送点药保佑大军平安。”

李二柱连忙上前搀扶，心中一阵酸涩。他想起张婆婆说过，当年林缚亲征瓦剌，百姓们争相送粮送药的场景。“大娘，先帝在天有灵，定会保佑百姓平安。”李二柱接过药包，“您的心意我们收下，快起来吧，车队还要赶路。”

马车里的林缚听到外面的动静，轻轻掀开布帘的一角，看到跪在地上的老妇人，眼中泛起泪光。他默默抬手，对着车外的百姓深深一揖，随后放下布帘，对身旁的赵德叹道：“得民心者得天下，林瑾这孩子，比我当年做得更好。”

车队一路向西，沿途各州府都已接到密令，妥善安排食宿，确保车队畅通无阻。李二柱跟着车队走了七日，直到抵达秦岭山口，才将安保任务交接给当地守军，转身返回长安。临行前，他看到赵德老将军从马车上下来，与当地将领交接事宜，虽不知老将军的身份，却也恭敬地行了个军礼。

此时的长安城内，林瑾正在朝堂上处理政务。户部尚书奏报，关中地区的春耕已顺利展开，百姓们积极性极高，不少流亡在外的灾民也纷纷返乡。林瑾听后十分欣慰，当即下旨，调拨粮食支援返乡灾民，帮助他们重建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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