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疆裂土：陛下，这皇位朕要了 第212章 御书房论道

紫宸殿后侧的御书房，檀香袅袅，却驱不散满室的压抑。林缚负手立于窗前，望着院中落满枯叶的梧桐，背影佝偻而孤绝。林虎端坐于紫檀木案旁，手中把玩着一枚父皇昔日赐下的羊脂玉扳指，神色平静，与往日的飞扬浮躁判若两人。殿门被禁军守得密不透风，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响，只余下父子二人的呼吸声，在寂静中交织。

“父皇，您还是不肯松口？”林虎率先打破沉默，声音低沉而有力，没有丝毫晚辈对长辈的怯懦，反倒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从容。

林缚缓缓转过身，目光锐利地看向林虎，试图从他脸上找到一丝往日的鲁莽，却只看到一片深不见底的沉稳。“松口？让朕将大夏江山，交给你这个勾结乱臣、谋害兄弟、屠戮功臣的逆子？”他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悲凉与愤怒，“朕一生征战，推翻暴政，就是为了让天下百姓摆脱等级压迫，过上人人平等的日子。可你，却要将这一切毁于一旦！”

林虎闻言，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爽朗却带着一丝嘲讽，回荡在空旷的御书房内。“父皇，您的想法太理想化了！”他放下玉扳指，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直视着林缚，眼中闪烁着洞悉世事的智慧，“人本来就要分三六九等，这是天道规律，是亘古不变的真理。您以为推翻了旧朝，就能实现绝对的平等？简直是痴人说梦！”

林缚眉头紧蹙，怒视着他：“一派胡言！朕亲眼见过百姓在暴政下的疾苦，见过士族门阀如何鱼肉乡里。朕登基后，轻徭薄赋，废除苛法，就是为了打破这种等级枷锁。只要持之以恒，天下大同并非不可能！”

“持之以恒？”林虎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怜悯，“父皇，您太天真了。人性本私，趋利避害是本能。有人天生聪慧，有人天生愚钝；有人出身显赫，有人出身卑微；有人勤劳肯干，有人好逸恶劳。这些差异，注定了人与人之间不可能绝对平等。”

他站起身，走到林缚面前，目光坚定地说道：“您废除了士族世袭，却挡不住寒门子弟通过科举入仕后，再次形成新的利益集团；您轻徭薄赋，却止不住贪官污吏中饱私囊。您以为的平等，不过是表面的假象。真正的平等，从来都不存在，也不可能存在。”

林缚脸色铁青，想要反驳，却发现林虎的话字字诛心，戳中了他心中最深的隐忧。这些年，他虽极力推行平等政策，却也确实看到了诸多弊端。新的权贵阶层正在悄然形成，**现象屡禁不止，百姓之间的差距，也并未真正缩小。

“那你所谓的相对平等，又是什么？”林缚沉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甘。

林虎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仿佛早已料到父皇会有此一问。“相对平等，就是承认人与人之间的差异，建立一套合理的秩序，让每个人都能在自己的位置上，各尽其能，各得其所。”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就像这朝堂之上，陛下您是天子，位居九五之尊，掌天下生杀大权；大臣们各司其职，辅佐陛下治理天下；士兵们戍守边疆，保卫国土；百姓们耕耘劳作，缴纳赋税。这就是一种相对平等。”

“荒谬！这分明就是等级制度的翻版！”林缚怒喝道。

“父皇，您错了。”林虎摇了摇头，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等级制度与相对平等的区别，在于是否有上升的通道，是否有合理的规则。等级制度是世袭罔替，寒门子弟永无出头之日；而相对平等，是让有能力的人能够通过自己的努力，获得更高的地位和更好的生活。”

他举例说道：“就像崔明，出身清河崔氏，却也是凭借自己的才智，一步步走到如今的位置；再比如韩通将军，出身行伍，却凭借赫赫战功，成为开国功臣，受万人敬仰。他们的成功，都是靠自己的努力换来的，这就是相对平等的体现。”

林缚沉默不语，林虎的话让他陷入了深思。他不得不承认，林虎所说的，确实有一定的道理。绝对的平等，或许真的只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而相对平等，似乎更符合人性，也更具可行性。

“可你勾结崔氏，谋害太子，屠戮功臣，这与你所说的相对平等，又有何关系？”林缚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你这分明是为了权力，为了一己私欲，才做出这些大逆不道之事！”

林虎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眼神变得冰冷而坚定。“父皇，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他沉声道，“太子林曜，性情仁厚，却太过软弱，缺乏帝王应有的狠辣与决断。他若登基，只会延续您的理想化政策，最终只会让大夏江山陷入更大的危机。而我，虽然手段狠厉，却能看清现实，懂得如何治理天下。”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崔氏虽有野心，却也是一支强大的力量。我与他们合作，是为了借助他们的势力，稳定朝局，实现我的治国理念。至于那些功臣，他们大多墨守成规，反对变革，若是留下他们，只会成为我推行新政的绊脚石。铲除他们，虽是无奈之举，却也是为了大夏的长远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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