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荒的清晨总是被呼啸的寒风唤醒,地窨子的木门在风雪中发出 “嘎吱” 的呻吟,像是在诉说着冬日的漫长。林小野缩在暖和的炕角,手里捧着针线筐,指尖因为寒冷有些僵硬,却依然专注地穿针引线。筐子里散落着几块灰扑扑的粗棉布和一团团彩色的线,旁边堆着几双快要完工的护耳手套,每一双都塞着厚实的乌拉草,看起来暖和又实用。
“就差最后一双了。” 林小野喃喃自语,眼神飘向炕对面正在看书的魏珩。青年穿着洗得发白的旧棉袄,阳光透过结霜的窗户落在他身上,勾勒出挺拔的身影,连垂落的睫毛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少年的脸颊微微发烫,连忙低下头,拿起那块准备给魏珩做手套的深蓝色棉布 —— 这是魏珩用自己穿越时带来的旧衣服拆的,布料厚实耐磨,是做手套的好材料。
林小野之所以这么上心,是因为他发现魏珩的耳朵和手总是比别人更容易冻伤。青年虽然从不抱怨,但林小野好几次看到他在没人的时候悄悄揉搓冻得发红的耳朵,握农具的手指也总是带着冻疮的痕迹。每次看到这些,少年心里都酸酸的,总想为他做点什么。
“一定要做双最暖和的。” 林小野在心里暗暗发誓,小心翼翼地将乌拉草铺在棉布上,厚度比给其他人做的都要多出一半。他学着小翠教的方法,用细密的针脚将草固定在布上,动作虽然还有些笨拙,却格外认真,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打扰到对面看书的人。
护耳的部分很快就做好了,林小野看着光秃秃的深蓝色棉布,总觉得缺点什么。他眼珠一转,从针线筐里翻出一团金黄色的线 —— 这是他用攒了很久的粮票跟村里的妇女换的,本来想留着做个像样的鞋垫,现在却有了更好的用途。
少年偷偷看了一眼魏珩,对方还在专注地看书,似乎没有注意到他的小动作。林小野心里窃喜,连忙低下头,笨拙地在护耳的角落绣起来。他想绣个太阳的图案,因为魏珩总像冬日暖阳一样,默默温暖着他,可手指不听使唤,绣出来的太阳歪歪扭扭,更像是个不规则的小补丁。
“算了,就这样吧。” 林小野看着自己的 “杰作”,虽然有点不好意思,却也挺满意的。这是他第一次绣东西,虽然不好看,却是满满的心意。他赶紧用其他花纹将歪扭的太阳巧妙地掩饰起来,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这个小小的秘密标记。
“在做什么?” 一个清冷的声音突然在头顶响起,吓得林小野手一抖,针扎在了指头上,疼得他 “嘶” 地吸了口凉气。抬头一看,魏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炕边,正低头看着他手里的手套,眼神深邃。
“没、没什么!” 林小野慌忙把手套藏到身后,脸颊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就是给你做手套呢…… 还没做好……”
魏珩的目光落在他被扎红的指尖上,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伸手轻轻拿起他藏在身后的手套:“让我看看。”
林小野紧张地攥着拳头,心里七上八下的,既希望魏珩喜欢,又怕他笑话自己绣的丑太阳。他看着魏珩翻来覆去地查看手套,手指轻轻拂过厚实的乌拉草和细密的针脚,心跳得像擂鼓。
“很暖和。” 魏珩终于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他将手套翻到正面,目光落在那个被掩饰起来的太阳补丁上,停顿了几秒,嘴角微微上扬,“这是什么?”
林小野的脸更红了,支支吾吾地说:“是、是个小装饰…… 不好看,你别笑话我……”
“没有不好看。” 魏珩打断他,指尖轻轻抚摸着那个歪歪扭扭的太阳,眼神柔和得像化开的春水,“很特别。”
少年没想到会得到夸奖,惊讶地睁大眼睛:“真的?你不觉得丑吗?这是我第一次绣东西,手笨得很。”
“不丑。” 魏珩将手套小心地叠好,放进自己的布包里,“我很喜欢。” 他顿了顿补充道,“谢谢你,小野。”
这声 “小野” 叫得自然又亲昵,让林小野的心跳漏了一拍,脸颊烫得能煎鸡蛋。他连忙低下头假装整理针线筐,声音细若蚊蝇:“谢啥…… 你喜欢就好。”
魏珩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拿起书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却没有立刻翻开,而是时不时用眼角的余光看向林小野,嘴角始终带着浅浅的笑意。少年被看得浑身不自在,匆匆收拾好针线筐就想溜出去,却被魏珩叫住。
“戴上试试。” 魏珩指了指他的布包,“看看合不合手,不合身我帮你改。”
林小野愣了一下,随即明白魏珩是想让他当场戴上试试。少年心里甜滋滋的,连忙拿出刚做好的手套戴上,厚实的乌拉草包裹着手和耳朵,温暖瞬间蔓延全身,连心里都暖融融的。他活动了一下手指,惊喜地发现居然很灵活,一点不影响干活。
“正好!特别合适!” 林小野兴奋地说,忍不住在魏珩面前转了两圈,像个炫耀新衣服的孩子,“你看你看,是不是很暖和?耳朵和手都不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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