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的深秋,梧桐叶落尽,枝干遒劲地指向灰蓝色的天空。在医院度过了将近一个月的康复期后,林深终于获准出院。
离开医院那天,天气晴好,阳光带着些许凉意,却格外清澈。林深穿着舒适的休闲装,外面裹着厚厚的羊绒大衣,身形依旧比往日清瘦单薄许多,脸色也还带着大病初愈的苍白,但他站在医院门口,不需要任何人搀扶,脊背挺得笔直,那双深邃的眼眸中,曾经被遗忘和创伤短暂遮蔽的光芒,已然重新凝聚,甚至比以往更加沉静、更加坚定。
苏晚站在他身侧,替他拢了拢围巾,动作自然熟练。她抬头看他,阳光勾勒着他清晰的下颌线,也照亮了她眼底毫不掩饰的爱意与骄傲。这一个月,她亲眼见证了他如何以惊人的意志力,对抗着身体的疼痛与虚弱,一点点地找回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权。他沉默地忍受着康复训练的艰辛,从未抱怨,只是偶尔在疲惫至极时,会下意识地寻找她的手,紧紧握住,仿佛那是他力量的源泉。
林建国安排了车辆和随行的医疗团队。他亲自来送行,看着儿子虽然消瘦却精神不错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拍了拍林深的肩膀,沉声道:“回国后,一切以身体为重。” 这句嘱咐里,不再有过去的强势命令,而是一种带着尊重和关切的叮嘱。
林深看着父亲,点了点头:“我知道,爸。” 这一声“爸”,自然而顺畅,不再带有以往的隔阂与对抗。
林建国又将目光转向苏晚,眼神复杂了一瞬,最终化为一种默许和淡淡的托付:“照顾好他,也……照顾好你自己。”
苏晚微微一怔,随即郑重地点头:“我会的,伯父。”
机场的航站楼里,早有闻风而动的媒体和得到消息前来送行的粉丝等候。当林深在苏晚和陈明等人护卫下出现时,现场响起了一阵压抑着的激动欢呼和此起彼伏的快门声。
闪光灯如同密集的星雨,林深下意识地侧过身,想将苏晚护在身后,这个细微的动作几乎成了本能。苏晚却轻轻拉住了他的手臂,对他摇了摇头,目光沉静而坦然。
她不再需要躲藏在他的羽翼之下。她要与他并肩,共同面对所有的目光与风雨。
林深读懂了她的眼神,紧绷的身体缓缓放松下来。他没有躲避镜头,只是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脸上带着大病初愈后的疲惫,却也有一种历经劫难后的从容与平和。他没有接受任何采访,在团队和机场安保的护送下,全程紧紧握着苏晚的手,穿过人群,走向登机口。
那张他紧握苏晚的手、两人并肩而行的照片,瞬间登上了各大媒体头条。没有过多的言语,行动本身已经宣告了一切。“深晚CP”不再是传闻,而是在生死考验后,得到了最有力印证的官方认证。
漫长的飞行途中,林深大部分时间都在闭目休息。苏晚细心地为他盖好毛毯,调整好座椅。当他偶尔醒来,望向舷窗外无垠的云海时,眼神中会流露出一种复杂的情绪,有对过去的释然,也有对未来的期许。
“紧张吗?”苏晚轻声问他,指的是即将到来的金马奖。
林深转过头,看着她,摇了摇头,嘴角牵起一个浅淡而真实的笑容:“有你在,不紧张。” 他的声音比之前有力了许多,但依旧带着伤后的沙哑,“重要的是……《归程》……是我们的《归程》。”
他所期待的,并非仅仅是那座奖杯,而是他们共同的心血能够得到认可,是他们这段跨越了遗忘与生死的爱情与梦想,能够有一个圆满的注脚。
飞机平稳降落在熟悉的城市。国内的气氛与巴黎截然不同,带着一种喧嚣而急切的热度。尽管团队已经极力低调,但机场依然聚集了大量媒体和粉丝。欢呼声、祝福声、提问声交织在一起,几乎要掀翻屋顶。
“林深!身体恢复得怎么样?”
“苏晚小姐,这次金马奖有信心吗?”
“两位好事将近了吗?”
林深依旧没有回应,只是护着苏晚,在安保的开道下稳步前行。倒是在即将坐上保姆车时,他停下脚步,转过身,对着身后那些翘首以盼、眼神关切的粉丝们,深深地鞠了一躬。
这个无声的动作,胜过千言万语。现场瞬间爆发出更热烈的掌声和带着哭腔的呐喊:“哥哥加油!”“晚晚照顾好他!”“你们一定要幸福!”
车内,隔绝了外界的喧嚣。林深靠在椅背上,微微闭上眼,略显疲惫。苏晚递给他温水,轻声说:“先回家休息,倒时差,其他的明天再说。”
他们的“家”,不再是那个作为“沉浸式体验”的剧组公寓,而是林深早前购置、却鲜少回去的一处安静寓所。苏晚已经提前让人打扫整理,添置了许多生活用品,阳台上甚至摆上了几盆绿植,在冬日的阳光下显得生机勃勃。
回到熟悉的环境,林深的精神明显松弛下来。他环顾着这个终于有了“家”的温暖的房子,目光最后落在正在厨房为他准备清淡食物的苏晚身上,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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