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场仓库的勘查持续到深夜,探照灯将现场照得如同白昼。技术人员在墙角发现了干涸的血迹,经过DNA比对,确认是陆寒的。“安队,这里有打斗痕迹,地面上有两种鞋印,一种是警用皮鞋,另一种是高档皮鞋。”技术组组长的声音带着沉重,“还有这个,是枚袖扣。”
安欣接过袖扣,上面刻着“强盛集团”的字样——这是高启强送给核心手下的纪念品。他攥紧袖扣,指腹被金属边缘硌得生疼。“徐组长,”安欣的声音沙哑,“我请求立案,以故意杀人罪追查高启强。”徐忠拍着他的肩膀:“就算我被停职,也要查到底。纪泽已经带着证据去省纪委了,我们不会让小陆白死。”
此时的省政法委办公室,何黎明正对着纪泽发脾气。“你们指导组在京海搞出这么大动静,投诉信堆成了山!”何黎明将一摞文件摔在桌上,“徐忠被暂时停职,你赶紧把手里的案子交出去,回省里待命。”纪泽却不肯让步:“何书记,我们已经掌握了高启强和赵立冬勾结的证据,现在撤案,就是对死者的亵渎!”
纪泽将袖扣、血迹报告和电力系统的黑幕材料摆在何黎明面前:“陆寒是因公殉职,他的母亲还在等一个说法。唐小龙、杨健只是棋子,背后的赵立冬和高启强才是真正的毒瘤。”何黎明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最终叹了口气:“我给你们三天时间,要是拿不到更确凿的证据,就必须撤案。”
京海市看守所,安欣再次提审唐小龙。“陆寒是不是你杀的?”安欣将袖扣拍在桌上,“这是在现场发现的,上面有你的指纹。”唐小龙的脸色瞬间惨白,双手不停地颤抖。“是高启强让我干的,”唐小龙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他说陆寒查到了二二八案件的真相,必须灭口。我把陆寒骗到农场,用铁锹把他打死,然后埋在了芦苇荡里。”
安欣的心脏像被重锤砸中,他强忍着泪水:“二二八案件的凶手是谁?”“是曹闯!”唐小龙哭着说,“他是赵立冬的人,当年为了灭口杀了证人,用的是警队的制式手枪。陆寒查到了线索,所以才被灭口。”这个答案如惊雷般炸在安欣耳边——那个曾经教他射击、带他出警的师傅,竟然是隐藏最深的内鬼。
高启强得知唐小龙招供的消息时,正在和蒋天见面。“强哥,现在怎么办?唐小龙把什么都招了。”蒋天的脸色慌张,“赵立冬那边不仅不帮忙,还让我给徐忠送黄金,想栽赃陷害他。”高启强端起茶杯,眼神阴鸷:“赵立冬想过河拆桥,没那么容易。”他掏出手机,拨通了王秘书的电话,“告诉赵立冬,我知道谭思言的下落,还有他当年收我两千万的录音笔。”
电话那头的王秘书瞬间变了语气:“高总,有话好说。赵市长最近很忙,我帮您转达。”高启强冷笑一声:“告诉他,要么帮我摆平指导组,要么鱼死网破。我高启强在京海出生长大,哪儿也不去。”挂了电话,他对蒋天说:“你去把王力找回来,他是扳倒赵立冬的关键。”
此时的王力,正躲在力水县的出租屋里,靠给人抄书为生。自从被枪击后,他就成了惊弓之鸟,老婆嫌他没本事,带着孩子回了娘家。安欣找到他时,他正对着《拿破仑传》发呆。“王局长,我是安欣,想向你了解当年的情况。”安欣的声音很轻,怕吓到这个饱经风霜的男人。
王力抬起头,眼睛里布满血丝。“我知道你会来。”他叹了口气,“当年赵立冬想推我当供电局副局长,用来制衡高启强。高启强找到我,说赵立冬只是把我当棋子,让我辞职。我不听,结果就被人枪击,差点丢了命。”他从床底拿出一个铁盒,“这是我当年偷偷录的音,里面有赵立冬让我陷害杨健的话。”
录音笔里的声音清晰可辨,赵立冬的嚣张气焰透过电流传来:“王力,你只要把杨健违规操作的证据交上去,副局长的位子就是你的。高启强那边,我来搞定。”安欣握紧录音笔,这是扳倒赵立冬的关键证据。他看着王力:“你为什么现在才肯说?”“因为陆寒。”王力的声音沉重,“我听说他因为查我的案子失踪了,我不能再沉默了,否则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指导组的临时会议室里,徐忠、纪泽和安欣围坐在一起。录音笔的声音播放完毕,房间里一片寂静。“现在证据确凿,”徐忠站起身,“我们立刻向省纪委汇报,请求对赵立冬和高启强立案侦查。”纪泽补充道:“杨健那边,孟德海已经劝他自首了,他愿意指证高启强。”
安欣却皱起眉头:“高启强手里有赵立冬的把柄,他们肯定会互相咬。我们得做好准备,防止他们销毁证据。”他想起陆寒的笔记本,“还有曹闯的问题,我们需要重新调查当年的案件,给死者一个交代。”
孟德海的家里,杨健正跪在地上,给孟钰磕了三个头。“孟钰,对不起,我辜负了你。”杨健的声音哽咽,“我本来想给你更好的生活,结果却走上了歪路。我去自首,争取宽大处理,以后不能陪你了。”孟钰的眼泪掉在地上,她扶起杨健:“不管你判多少年,我都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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