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元年二月,惊蛰刚过,长安的残雪还凝在太极殿的鸱吻上,密室里的烛火已燃得如白昼。李佑身着玄色窄袖戎装,腰间悬着先帝传下的“天子剑”,剑鞘上的潜龙纹与案上亲军名册的封皮纹样严丝合缝——那是先帝东宫时的徽记,如今落在他手中,便是掌控天下亲军的钥匙。
“传朕令,宣锦衣卫指挥使沈彻、羽林卫大将军萧策、玄甲军统领秦岳入内。”李佑的声音压得很低,却震得烛火微微晃动。他指尖抚过名册上“潜龙卫”三个朱字,眼前闪过先帝临终前的模样:“阿佑,潜龙卫是朕东宫心血,靖安牙兵是潜邸根基,玄甲军是登基后臂膀——这三支亲军,是你坐稳江山的底气。”
密室的铜门“吱呀”开启,最先入内的是沈彻。他身着玄色绣蟒飞鱼服,腰佩镔铁绣春刀,面覆半张镂空潜龙纹银面具,只露出一双锐利如鹰的眼。靴底沾着未化的雪,却轻得像猫,这是潜龙卫独有的轻功身法,先帝在东宫时亲自教的。
“臣沈彻,参见陛下。”他单膝跪地,声音沙哑如磨过砾石——当年为护先帝从东宫突围,他被箭射穿喉咙,虽捡回性命,嗓音却永远变了调。“锦衣卫前身乃先帝东宫潜龙卫,现编缇骑四千三百人,皆为潜龙卫旧部筛选的死士,每人都曾歃血为誓,以陛下之命为天命;暗桩一千二百六十人,自潜龙卫时期便布于天下,上至藩王府邸的账房,下至西域商队的向导,无一人暴露。”
李佑抬手,内侍捧着一枚鎏金令牌上前,正面是“锦衣卫印”四字,背面刻着先帝手书的“潜龙效忠”:“朕查过名册,你麾下缇骑,有三百人是当年陪先帝守东宫的老卒。”他将令牌掷给沈彻,“自今日起,锦衣卫扩编缇骑至六千,暗桩增至两千,凡官员贪腐银钱逾百两、藩王私调兵甲、外敌互通密信,皆可先查后奏。遇紧急情况,持此令牌可调地方守军三千,若有阻拦,先斩后奏!”
沈彻接令牌时,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绣春刀出鞘半寸,寒光映得面具上的潜龙纹仿佛要活过来:“臣遵旨!潜龙旧部,生是陛下的人,死是陛下的鬼!”他叩首时,额头撞在金砖上,发出闷响——这是潜龙卫的礼节,只对天子行此大礼。
第二个入殿的是萧策,一身银白锁子甲衬得他身形挺拔,肩披朱红披风,甲胄胸口的“靖安”二字纹章,与沈彻的潜龙纹遥相呼应。他原是先帝潜邸的靖安牙兵统领,先帝登基后,靖安牙兵扩编为羽林卫,专司宫禁宿卫。
“臣萧策,参见陛下。”他行军礼时,甲叶碰撞声震得烛火晃了晃,“羽林卫现编两万三千人,分‘宿卫营’与‘翊麾营’。宿卫营一万五千人,皆是靖安牙兵旧部,擅近身搏杀与宫墙防御,如今驻守太极殿、后宫及太庙,每一刻都有三百人在宫墙上值守;翊麾营八千人,从各州府勇卒中选拔,配连弩与短铳,专司天子随驾与仪仗护持。”
“靖安牙兵,是先帝潜邸时的左膀。”李佑起身,走到萧策面前,指尖划过他甲胄上的刀痕——那是当年先帝遇刺,萧策替他挡下的伤口,“朕要在羽林卫增设‘夜巡营’五千,由靖安牙兵精锐组建,配夜视铜镜与无声弩箭,夜间宫禁值守,凡无朕的鎏金令牌,哪怕是亲王,擅入宫墙者,格杀勿论!”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殿外:“另外,从翊麾营选一千精锐,组成‘御林军先锋’,随朕出行时,前后左右各二百五十人,寸步不离。”
萧策单膝跪地,拳砸胸口:“臣遵旨!靖安旧部必守好宫禁,护好陛下,若有差池,提头来见!”
最后入殿的秦岳,身披玄铁重甲,甲叶上还留着陇右平叛时的刀痕,血腥味仿佛还凝在甲片缝隙里。他是先帝登基后亲自提拔的将领,玄甲军则是先帝为稳固边疆练出的铁骑,虽非潜龙、靖安旧部,却也是绝对忠诚的亲军。
“臣秦岳,参见陛下。”他声如洪钟,“玄甲军现编三万铁骑,分前中后三军,皆配西域良马、玄铁长枪与破甲弩,常年驻守京畿外围的三大要塞,可一日内驰援长安。陇右平叛时,玄甲军斩首两万三千级,无一逃兵。”
李佑递过一枚龙形兵符,符身刻满云雷纹:“朕升你为镇国上将军,玄甲军扩编至五万,分驻潼关、函谷关、萧关。将士月俸翻倍,家眷免赋税五年;伤残将士由官府赡养终身,战死沙场者,荫庇子孙三代为官。另外,在边关开置军屯田,让将士们战时为兵,闲时为农,无需再靠内地粮草接济。”
秦岳双手接符,指腹抚过冰凉的龙纹:“玄甲军愿为陛下赴汤蹈火,不让胡马越阴山一步!”
三支亲军统领立在殿下,沈彻的飞鱼服、萧策的锁子甲、秦岳的玄铁甲,在烛火下泛着不同的光,却都透着同一种忠诚——那是先帝用数十年心血浇灌的忠勇,如今尽数交到李佑手中。
李佑走回案前,展开一卷明黄诏书,上面是他亲笔写下的军制三策,墨迹未干,力透纸背:“传朕军制,布告全军!”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