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路易十六，执斧砍向法兰西 第34章 曼图亚的阴影

洛尼亚托的硝烟尚未散尽，法军的围城圈已如铁索般绞住了曼图亚。

这座被誉为“意大利之锁”的要塞，矗立于明乔河三片湖泊的环抱之中，如一头沉睡的巨兽。西班牙人修筑的星形城墙厚达数米，在夕阳下泛着冰冷而坚固的微光，似乎在嘲弄着城外一切来犯之敌。

法军的包围圈正有条不紊地收紧。没有震天的喊杀，也没有猛烈的炮击。成千上万的士兵如同沉默的蚁群，在要塞外围挖掘着第一道、第二道、第三道平行壕沟。工兵们用木材和土石构筑起坚固的掩体与炮兵阵地，一种冷静到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正随着每一铲泥土的翻起而逐渐加重。

博利厄元帅站在曼图亚最高的钟楼上，用望远镜凝视着这令人绝望的景象。身边的要塞指挥官，老将军坎托迪尔莱，语气里满是不屑。

“元帅，您看，这些法国人就像一群勤劳的田鼠，”他轻蔑地哼了一声，“让他们挖吧！曼图亚的城墙不是泥土堆的。我们的粮食足够支撑一年，只要坚守不出，他们自己的补给线就会被拖垮。到那时，我们再出击，他们就是瓮中之鳖！”

博利厄没有作答。他放下望远镜，揉了揉刺痛的太阳穴。洛尼亚托的惨败像一根毒刺，深深扎在他的心里。他再也不相信任何关于“法国人是战争门外汉”的论调。眼前这种冷静、高效到非人的围城方式，本身就是一种更可怕的武器。

入夜，拿破仑的指挥部里，他站在一幅巨大的军事地图前，目光投向曼图亚的方向。他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但他知道，一场来自另一个维度的攻击，已经悄然启动。

【“信标激活。能量渗透开始。”】 一个冰冷、不带任何感情的意识流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 【“预计七十二小时，墙体结构将出现首批疲劳裂痕。一百二十小时后，守军神经系统将开始出现紊乱反应。”】

拿破仑微微颔首，嘴角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弧度。

……

最初的两天，曼图亚城内一切如常，守军甚至在嘲笑法军的消极怠工。

但从第三天晚上开始，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一名在城墙上巡逻的士兵猛然停下脚步，惊恐地抓住同伴：“你听！墙里有声音！”

“什么声音？”

“像是……有人在里面用指甲刮墙！”他的声音因恐惧而扭曲。

同伴侧耳倾听，却只听到呜咽的风声。他嘲笑对方胆小如鼠，但一股莫名的寒意已悄然爬上脊背。

第四天，恐慌像无形的瘟疫在城中蔓延。谣言四起：有人说深夜看到城墙裂缝里渗出诡异的绿光；有人说厨房的食物一夜之间全部腐烂；更有人坚称，自己听到了洛尼亚托战场上死去战友的呼唤。

第五天，坎托迪尔莱将军巡视城墙时，脸色铁青地发现，一段原本坚不可摧的胸墙上，竟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贯穿整块墙体的裂痕。那不似炮击所致，更像是……石头自己“累”得裂开了。

博利厄的情况更糟。他彻夜难眠，一闭上眼，洛尼亚托的火海就在脑海中重燃。一种持续不断的、令人发疯的嗡鸣声在他耳边回响，让他头痛欲裂，暴躁易怒。

他终于意识到，敌人攻击的并非是城墙，而是他们的人。

就在全军士气跌至冰点，绝望即将吞噬一切时，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如惊雷般炸响！

一名奥地利信使浑身泥污、衣衫褴褛地从封锁线的缝隙中潜入城中，他一见到博利厄便跪倒在地，声音因激动而嘶哑：“元帅！皇帝陛下得知您被围，已急命维尔姆泽元帅，集结蒂罗尔与达尔马提亚所有兵力，共计五万大军，前来解围！维尔姆泽元帅发誓，将踏平意大利，为您解围！”

这消息如同一针强心剂，瞬间注入了濒临崩溃的奥地利军队。

“五万人！”坎托迪尔莱将军一扫阴霾，猛地挺直了腰板，“太好了！元帅！我们只需再坚守一个月！只要一个月，维尔姆泽的军队就会像雷霆一样，从法军背后降临！”

绝望的士兵们眼中重新燃起火焰，他们开始疯狂地修缮工事，擦拭武器，仿佛胜利已触手可及。

博利厄也感到了久违的振奋。他快步走到地图前，紧盯着维尔姆泽可能来的路线，心中飞速盘算着如何里应外合，给拿破仑致命一击。

他们并不知道，自己正一步步踏入一个更为巨大的陷阱。

法军指挥部里，缪拉的信使刚刚呈上维尔姆泽大军集结的情报。拿破仑凝视着地图上那个代表五万奥军的巨大红色箭头，眼中闪烁着猎人看到猎物踏入陷阱时的冰冷光芒。

“很好，鱼儿来了。”他轻声说道，随即转向身旁的塞吕里耶将军。

“塞吕里耶，你继续围城。保持压力，让‘阴影’持续侵蚀他们。”他的语气平淡无波，随即话锋一转，“但同时，我要你制造出我军兵力不足、补给困难的假象。”

“将军？”塞吕里耶不解。

拿破仑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在包围圈的东北角，给我准备一个‘突破口’。”他伸出手指，在地图上轻轻一点，“一个看起来充满希望，但实际上，却是通往地狱的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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