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路易十六，执斧砍向法兰西 第158章 我之所见

影子带着水、绷带和一瓶碘酒回来时，看到的就是濒临崩溃的弗朗索瓦。他蜷缩在地上，浑身透着一种不祥的蓝色光芒，身体因剧痛而不停抽搐。

“你做了什么？”影子立刻扔下东西，冲过去。

弗朗索瓦无法回答，他的喉咙里只能发出嗬嗬的声响。他抓住了影子的手，用尽最后的力气，指向自己的眼睛。

影-子看到，弗朗索瓦的眼中，那蓝色光点已经汇聚成了旋转的星云。

影子明白了。在刚才的路上，当那个“天使”毫无征兆地停顿、转头时，他就知道事情不对劲。这不是巧合。

他强行掰开弗朗索瓦的嘴，灌进去一些冷水。冰凉的液体刺激了弗朗索瓦的神经，让他从半昏迷的状态中挣脱出来。

“我‘看’到了……”弗朗索瓦虚弱地说，“我‘看’到了你……和它……”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弗朗索瓦在断断续续的喘息中，向影子描述了他刚才经历的、那匪夷所思的体验。他不再仅仅是“听到”，他能“看”到camp 里所有的“天使”，它们像一条条发光的能量脉络，盘踞在营区的地下和地表。

“它们……不是随机的。”弗朗索瓦闭着眼睛，努力在脑海中构建那个三维地图，“它们在巡逻……不，它们更像是在……‘灌溉’。它们聚集在用水管道、通风系统附近，那歌声……似乎在改变着水里的某些东西，或者……空气。”

影子被这个发现震惊了。里希特的目的不仅仅是制造杀戮工具，他正在改造整个营区的生态环境！

“还有什么？”影子追问道，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还有一个……”弗朗索瓦的脸上露出极度痛苦和恐惧的表情，“一个黑洞。”

“黑洞？”

“是的，”弗朗索瓦睁开眼，瞳孔中的星云在疯狂旋转，“在实验大楼的地下深处，所有‘天使’的‘歌声’，所有的能量流……最终都汇向那里。那里没有光，只有纯粹的、贪婪的吸引力。那就是……里希特。我甚至能看到……他周围的‘水晶森林’……”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像是在承受着巨大的精神压力。

“我看到她了……影子，我看到安娜了！”弗朗索瓦的声音里带着崩溃的哭腔，“她醒了……但她就像一个……一个空荡荡的玻璃娃娃。她站着，一动不动，眼睛里什么都没有！”

他成功了，他让安娜从无声的死亡中“复活”了，却把她变成了一个真正的、活着的傀儡。这比死亡更加残忍。

影子死死地抓住弗朗索wa的肩膀，强迫他冷静下来：“听着，弗朗索瓦！现在不是崩溃的时候！你所拥有的，不是诅咒！是武器！”

他的眼睛里燃烧着复仇的火焰。

“我们看不见敌人，但你能看见！我们无法预测它们的行动，但你能！你是我在这片地狱里唯一的眼睛！”

“你不能再被动地承受，你要学会控制它！”

弗朗索瓦看着影子，看着他眼中那不容置疑的疯狂。他知道，影子是对的。他已经没有退路了。要么成为被信号吸引的猎物，要么成为驾驭信号的猎人。

“我……怎么控制？”他问。

“像一个狙击手一样，”影-子递给他一根生锈的铁管，“用你的‘视野’锁定它们。用你的意志，去干扰它们。把每一个‘天使’，都当成你的靶子。现在，锁定离我们最近的那一个。”

弗朗索瓦颤抖着握紧铁管。他闭上眼睛，再次“看”向那个精神世界。他找到了最近的那条发光“矿脉”，那个在营区西区游荡的“天使”。

这一次，他没有猛烈地“攻击”，而是像个狙击手一样，屏住呼吸，将意志凝聚成一根无形的针，精准地、轻轻地，刺了过去！

游荡的“天使”身形猛地一顿，发出一阵短促的、像是信号干扰的“滋滋”声，然后就地停下了，仿佛系统死机一样，陷入了短暂的原地待机。

弗朗索瓦睁开眼，大口喘着气。他成功了。他的视野，变成了最致命的武器。

但代价是，他手臂上的蓝色，已经蔓延到了肩膀，像一副正在迅速成型的、美丽的铠甲。

他看到的，是用生命换来的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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