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的“注视”并非视觉,而是一种更加本源、更加无可抗拒的“存在性碾压”。当那股源自混沌深处、代表着世界根源意志的“同化洪流”席卷而来时,陆炎新生的“意识体”所感受到的,是一种超越了恐惧、近乎“法则性消融”的终极威胁。
那不是能量冲击,不是物理撕扯,甚至不是之前遭遇的“存在抹除”那种针对性的否定。它更像是……整个“背景”本身活了过来,以绝对的、不容置疑的“惯性”,要将他们这几个刚刚泛起一丝“不和谐涟漪”的“异物”,彻底“抚平”、重新“归一”于混沌的无尽翻滚之中。
陆炎那枚刚刚凝聚雏形的“混沌之印”,在这股洪流面前,渺小得如同狂风中的一粒尘埃。构成“印记”的那些灰烬底色、轨迹折角、框架涡旋、脉络光尘,剧烈地震颤、闪烁,仿佛随时会分崩离析,重新化为无序的信息流。
冯宝宝那包裹在乳白光晕中的“意识种子”,感受到的则是更加直接的“滋味冲刷”。原本刚刚被她和陆炎共鸣梳理得稍微“有序”一点的混沌滋味,瞬间变得更加狂暴、更加“原始”,仿佛一锅被烧到沸腾、所有食材都炸开、味道混沌到无法形容的终极浓汤,要将她整个“味觉”乃至存在都“煮沸”、“溶解”在其中。
他们之间那脆弱的共鸣循环,在这股根源洪流的冲击下,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光芒急剧黯淡,联结变得摇摇欲坠。
而其他同伴的意识光点,更是如同暴风雨中的烛火,随时可能彻底熄灭。戴莉的净源之火火种光芒收缩到针尖大小,阿虏的生命咆哮被压制成无声的嘶吼,鹿丸的信息处理节点几乎停滞,小松的意识彻底陷入空白,医疗舱的嗡鸣也变得断断续续。
死亡,或者说比死亡更彻底的“存在性归零”,近在咫尺。
然而,就在这绝对的绝境中,陆炎那新生的“混沌之印”雏形,却展现出了它作为在混沌中“野蛮重生”产物的、一种极其诡异的特性——它不是纯粹的“秩序造物”,也非完全的“混沌衍生”。它是在秩序崩坏(序言之印燃烧)的灰烬上,以凋零、谬误为骨,以混沌为炉,以生命调和为引,由“变量”火星点燃而铸就的……某种前所未有的“畸变法则核心”!
当外部的混沌洪流以绝对的“同化”意志碾压而来时,“混沌之印”并没有像纯粹的秩序造物那样试图“抵抗”或“防御”——那无异于螳臂当车。它也没有像纯粹的混沌衍生体那样立刻“顺从”或“融入”——那意味着自我意识的彻底消亡。
它做的,是……“模仿”、“解析”与……“局部定义”!
“混沌之印”的表面,那些代表着“凋零轨迹”、“谬误折角”和“混沌涡旋”的纹路,开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旋转、变幻!它们不再试图维持自身结构的“稳定”,反而主动地、近乎“献祭”般地将自身最表层的结构“打散”、“分解”,化为无数更加细微、更加原始的“法则信息流”,然后……以一种匪夷所思的、仿佛“逆向工程”般的方式,去“模拟”和“解读”那股席卷而来的混沌洪流中,所蕴含的、最根源的“混沌运转逻辑”与“信息构成模式”!
这不是学习,而是更像一种本能的“适应”与“共生”尝试!如同深海鱼类在极端压力下改变自身体液成分,如同病毒在宿主细胞内复制自身时窃取宿主的代谢机制!
与此同时,“混沌之印”最核心处,那一点代表着“变量”与“延续”的淡金色光尘,以及由“序言灰烬”构成的“定义框架”残留,则死死地锚定着陆炎最核心的“自我意识”——“旁观者”、“火种载体”、“凋谬主宰”的混合身份认知,以及那源自灵魂深处、跨越了重生与无数世界的“强烈遗憾”与“守护执念”。
这核心的“自我锚点”与外围疯狂模拟解析混沌的“适应层”,形成了一种极其危险而脆弱的动态平衡。
陆炎感觉自己仿佛在同时经历着两种极致的体验:一方面,自我的边界在疯狂消融,无数陌生的、浩瀚的、冰冷而原始的混沌信息涌入,试图将他同化成一片无意识的“背景噪音”;另一方面,那点淡金色光尘和灵魂深处的执念,又像是一枚烧红的铁钉,死死钉在“存在”的底板上,带来撕裂般的剧痛,却也提供了唯一不被彻底淹没的“参照点”。
就在陆炎的“混沌之印”以这种疯狂的方式艰难维系,自我意识在消融与锚定之间痛苦挣扎时——
冯宝宝那边,也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
她那被混沌洪流极致“滋味”冲击的“味觉权柄”,在濒临崩溃的边缘,非但没有退缩,反而……如同被压迫到极致的弹簧,又或者被刺激到极致的味蕾,产生了一种近乎“蜕变”的反应!
她不再仅仅是“被动品尝”和“尝试调和”那无穷无尽、狂暴混乱的混沌滋味。在那极致痛苦与混沌信息的冲刷下,她那“包容”、“归寂”的权柄特性,似乎触及到了某个更深的层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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