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的日光灯管嗡嗡作响,投下一片惨白的光,落在武禅缠着纱布的左臂上。纱布边缘还能看到渗出的淡红色血渍,那是昨天被黑虎的子弹擦伤留下的痕迹,此刻随着他握拳的动作,伤口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
林羽坐在对面的书桌前,手指无意识地转着笔,眼神里满是担忧:“武禅,你真的要找云海商会帮忙?李学长昨天才提醒我们,他们跟龙腾集团关系复杂,说不定就是想利用我们当枪使。”
武禅靠在椅背上,目光落在窗外。楼下的篮球场上,几个学生正在打球,笑声顺着窗户飘进来,与宿舍里凝重的气氛格格不入。他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我知道李学长的提醒有道理,但现在我们没有别的选择。”
他顿了顿,伸出没受伤的右手,指了指桌面上摊开的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记着最近的情况:黑虎帮被抓了二十多人,但头目黑虎趁乱逃脱;警方虽然加强了学校周边的巡逻,但警力有限,不可能一直盯着;而龙腾集团那边,自从上次在会所见过张会长后,就没了动静,这种“安静”反而更让人不安。
“黑虎没被抓到,他肯定会回来报复。”武禅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上次我们能守住,是因为有警察及时赶到。下次呢?如果黑虎带更多人,甚至带更厉害的武器,仅凭学校的保安和愿意帮忙的同学,根本挡不住。”
林羽放下笔,眉头皱得更紧了:“可云海商会也不是善茬啊。张会长上次说‘互利共赢’,说白了就是要我们帮他们对抗龙腾集团。这次我们求他们帮忙,他们肯定会趁机提要求,万一要求太过分,我们怎么办?”
“凉拌。”武禅自嘲地笑了笑,伸手拿起桌上的手机,指尖在屏幕上滑动,最终停留在通讯录里那个备注为“张会长”的号码上。号码是昨天从会所回来后存的,他一直没敢轻易联系,就是怕陷入云海商会的圈套。
但现在,情况已经容不得他犹豫了。昨天下午,王磊偷偷告诉他,看到几个穿着黑色夹克的人在学校附近的小巷里徘徊,胳膊上的老虎纹身隐约可见——显然是黑虎帮的残余成员,正在踩点。
“过分的要求我们可以谈,但如果连眼前的危机都过不去,谈什么都没用。”武禅深吸一口气,手指悬在拨号键上,“我先跟张会长联系,听听他怎么说。如果他的要求实在离谱,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林羽看着武禅坚定的眼神,知道自己劝不动他,只能点了点头:“那你小心点,说话别太满,留条退路。”
武禅嗯了一声,按下了拨号键。电话接通的瞬间,他能听到听筒里传来轻微的电流声,紧接着,张会长那略带圆滑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武禅小友?稀客啊,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武禅没有绕圈子,直接开门见山:“张会长,打扰您了。我这次打电话,是想向您求助。”
“求助?”张会长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惊讶,随即又变得温和起来,“武小友有话直说,只要我能帮上忙,一定不会推辞。”
“是黑虎帮的事。”武禅顿了顿,把黑虎帮最近在学校周边活动、试图报复的情况简单说了一遍,“上次他们来闹事,多亏了警察及时赶到,我们才勉强守住。但现在黑虎没被抓到,他肯定会带更多人来,我们这边的力量实在有限,所以想问问张会长,能不能帮我们一把。”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只能听到张会长轻轻敲击桌面的声音,像是在权衡利弊。过了大约半分钟,张会长才缓缓开口:“武小友,不是我不想帮你。这黑虎帮虽然只是个小帮派,但背后说不定有人撑腰。我要是贸然派人参战,万一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对我们云海商会也没好处啊。”
武禅早料到张会长会这么说,他立刻说道:“张会长,您顾虑的我明白。但您想想,黑虎帮要是在学校周边站稳脚跟,对您的生意也没好处。他们这群人,眼里只有利益,只要有机会,肯定会抢您的地盘、截您的货。您现在帮我们,不仅是帮我们,也是在帮您自己。”
他知道,云海商会主要做贸易生意,学校周边有不少他们的合作商铺和物流点。黑虎帮要是在这里作乱,肯定会影响云海商会的生意。这一点,张会长不可能想不到。
果然,电话那头的敲击声停了。又过了一会儿,张会长的声音变得有些松动:“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我派人参战,也是要冒风险的,手下的兄弟要是受伤了,我也得给他们一个交代。”
武禅心中一喜,知道张会长这是在暗示要好处。他连忙说道:“张会长,只要您肯帮忙,以后要是有需要我武禅的地方,只要不违背道义,我一定尽力而为。而且,您之前说的合作的事,我们也可以再好好谈谈。”
张会长笑了笑,语气变得轻松起来:“武小友果然是个爽快人。行,我答应你。我这就派一批人手过去,大概半个小时就能到学校西门。带队的人叫疤脸,你到时候跟他对接就行。不过,武小友,我丑话说在前面,这次我帮了你,下次你可不能不认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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