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戒红光还在掌心跳动,沈知意后背一凉,整个人像是被扔进了滚烫的油锅。前一秒还靠着谢临渊的肩,下一秒脚底踩上的却是灼热的地板,木料烧焦的味道直冲鼻腔。
她猛地低头,发现自己站在沈家老宅的大厅中央,水晶吊灯炸裂了一半,碎玻璃混着火星往下掉,窗帘已经烧了大半,火舌顺着墙纸往上爬。头顶的热感警报“嘀嘀”响了两声,随即被爆燃的噼啪声盖过。
“不是传送……是共振牵引。”她迅速把婚戒塞进旗袍暗袋,外套脱下来裹住手,再把戒指包得严实。热量已经开始干扰量子态,她不能冒这个险。
地上有条断开的水晶链,她弯腰捡起半截,用峨眉刺勾着甩向大厅角落。金属撞击声刚落,一道黑影从楼梯拐角闪了一下,又缩回去。
没人出声,但空气里多了股淡淡的药味,像是医院走廊用的那种消毒水混着镇静剂。
她贴着墙边走,避开正中央塌了一块的地板。管家倒在壁炉旁,西装前襟全是血,右手死死攥着一团东西。她蹲下身,顺手抄起茶几上的瓷盏倒扣在口鼻上,挡住浓烟。
手指探过去时,管家的手已经僵硬。她轻轻掰开,那团东西是一张烧了一半的纸,边缘焦黑卷曲,中间还能看清几个字——“婚书”。
她的指尖刚碰到纸面,左眼下的泪痣突然一阵刺痛,像针扎进皮肉。眼前闪过一段画面:白色走廊,推车快速移动,心电图拉成一条直线,有人喊“产妇失血过多”。
她咬牙甩开杂念,把婚书残片塞进内衣夹层。抬头时注意到管家脖子侧面有个小孔,不像是刀伤,更像是某种细针留下的痕迹。她伸手摸了摸自己后颈,没有类似感觉,说明不是麻醉镖直接射她。
三个人的脚步声从不同方向传来,步伐很稳,落地轻,明显受过训练。她没动,耳朵贴地听了几秒,心跳压到最低。
东侧门已经被火封死,西侧楼梯上方横梁烧断了,随时可能塌。唯一能走的是通往地下室的老楼梯,在书房后面,平时用来运酒和杂物,外人不知道。
她起身,绕过塌陷区,脚尖点地前行。高跟鞋太响,干脆脱了,赤脚踩在烫热的地板上。每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铁板上,但她没停。
快到书房门口时,她停下,从旗袍袖口抽出翡翠茶盏,借着火光往墙上一照。墙面映出几道几乎看不见的红线,交叉在门框两侧。
红外陷阱。
她退回两步,抓起旁边翻倒的花瓶,往红线中间一抛。花瓶穿过红线的瞬间,天花板“咔”地一声,一块水泥板砸下来,差半米就砸中她刚才站的位置。
“还挺懂行。”她冷笑,绕到书房另一侧,找到通风口盖板,用力扯开。爬进去的时候,旗袍下摆被铁皮划开一道口子,大腿外侧擦出血痕。
通风管道狭窄,她只能匍匐前进。爬了十几米,前方出现岔路,左边通向厨房,右边往下,应该是地下室方向。
她选右。
爬到一半,下方传来脚步声,两个人,间隔五步,节奏一致。她屏住呼吸,慢慢抽出峨眉刺,卡在膝盖弯处,防止滑动出声。
等脚步走远,她继续往前,终于看到出口格栅。推开一条缝,底下是个储物间,堆着旧箱子和木架。她轻轻跳下去,落地时脚底一软,差点跪倒。
忍着疼站起来,她摸了摸藏婚书的地方,还在。婚戒隔着布料微微发烫,像是在提醒什么。
她靠墙站了几秒,脑子里过了一遍老宅结构图。地下室有三个出口,一个通花园,一个通车库,还有一个是废弃的逃生井,年久失修,但没上锁。
外面火势越来越大,热浪一阵阵扑进来。她必须尽快离开。
走到储物间门口,她听见门外有人说话,声音压得很低。
“目标最后一次信号出现在二楼主厅,可能已经转移。”
“不,她没走远。热源消失是因为躲进了隔热区,通风管道温度异常升高。”
“查监控。”
“主控室线路烧了,备份在保险柜,密码需要指纹。”
“那就等她出来。她救不了任何人,这里迟早会塌。”
沈知意贴在门后,手指慢慢收紧。
她不能从正门走,也不能贸然冲出去。对方有备而来,甚至知道她的行动逻辑。
她转身看向储物架最里面,那里有个不起眼的小门,通向老式酒窖。酒窖再往下,就是那口废弃的逃生井。
她搬开箱子,拉开小门。霉味扑面而来,台阶湿滑,她扶着墙往下走。走到一半,脚下一空,整块台阶塌了下去。
她反应极快,单手撑住边缘,翻身落在下面一层。右脚踝扭了一下,疼得她闷哼一声。
抬头看,塌掉的台阶露出了后面的金属管,上面刻着编号:7。
她心头一震。
管家死前嘴唇动了动,好像说了“血库……编号7”。
她盯着那个数字,脑子里飞快转着。沈家老宅地下确实有个老式血库,九十年代用来存亲属血液样本,后来废弃了。位置就在逃生井附近,图纸上没标,只有家里人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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