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叮——”
三声钟鸣骤然划破神剑宗外门的晨雾,短促却透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像三颗石子砸进平静的湖面,瞬间搅乱了外门弟子们的日常。这钟声不同于寻常的晨昏作息铃,每一声都裹着宗门大事的肃穆,落在耳中,便知是要召所有外门弟子齐聚演武场。
张顺来踮着脚往人群前头望,文二丫攥着腰间半旧络子站在他身侧,两人被裹挟在乌泱泱的人潮里,只能勉强听见周围弟子的议论声,像蚊蚋般嗡嗡飘来。
“喂!你们听说没?这次是皓月宗那边提的头,要咱们外门弟子比试,赢了才能拿进断剑涯的名额!”
“断剑涯?!”有人惊得拔高了声调,引来周围一片侧目,“那不是咱们神剑宗的禁地吗?听说里头埋着上古剑修的残魂碎片,还有淬剑的灵泉,历来只有内门核心弟子才有资格踏入,怎么忽然要对外开放了?”
“谁说是对外开放?听说是要和皓月宗的人比!赢了的才能占名额!”
这话一出,人群里顿时炸开了锅。
“凭什么?!”一个膀大腰圆的弟子攥着拳头低吼,“咱们宗门的禁地,凭啥要和皓月宗分名额?他们一个主修琴棋书画的宗门,来凑咱们剑修禁地的热闹,脸呢?”
“就是!难不成宗主被他们拿捏住了?”有人压低声音,眼神里满是猜疑,“上次皓月宗来送拜帖,我远远瞅见几个女弟子,一个个弱柳扶风的样子,说话细声细气的,该不是用什么手段迷惑了宗门长辈吧?”
“呸!你这脑子里除了男女之事还有啥?”旁边人嗤笑一声,“我看是宗门有啥难言之隐,不然哪能把断剑涯这么好的资源拿出来共享?”
“什么共享!分明是咱们吃亏!”
议论声正沸反盈天,突然有人尖着嗓子打断:“你们这群男人真是龌龊!满脑子肮脏心思,皓月宗仙子那般清雅出尘,怎容你们这般亵渎!”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面长如驴的女子捂着胸口,柳眉倒竖,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踩着碎步“娇俏”地往人群外挤。那模样配上她的脸型,活像被踩了尾巴的驴,看得众人后颈一凉,方才的议论声都噎了回去,演武场上霎时静了大半。
就在这时,一道青影骤然出现在演武场中央的梧桐树旁,衣袂翻飞间不带半点烟火气——是外门的执事长老李玄通。
“安静!”
只两个字,却像带着无形的威压,瞬间压下了场中所有窃窃私语。弟子们纷纷敛声屏气,目光齐刷刷投向长老,连大气都不敢喘。
李玄通负手而立,目光扫过台下乌泱泱的外门弟子,缓缓开口,声音透过灵力传遍全场:“七日后,皓月宗将派弟子前来我宗,进行宗门切磋。此次切磋,关乎一桩万年难遇的机缘——我宗禁地断剑涯,将对此次切磋的优胜者开放,入内者可在其中参悟三日,得上古剑韵滋养,更有机会寻得淬剑灵物,助修为突破瓶颈!”
“万年难遇的机缘”八个字,像一道惊雷炸在弟子们心头。断剑涯的传说他们早有耳闻,只是从未奢望过能踏足,此刻听得“机缘”二字,不少人眼中瞬间燃起了炽热的光,方才的不满也被压下去大半。
可不等他们细想,李玄通接下来的话,却让全场再次陷入哗然。
“此次切磋,我宗外门需随机遴选七名弟子出战,与皓月宗弟子比试。最终胜负,将直接决定两宗进入断剑涯的名额归属——胜者方,可独占半数以上名额;败者方,仅余寥寥数个名额,且需从败者中再择最优者入内。”
“什么?!随机选?”
“凭什么是随机?咱们外门这么多人,总有修为高的,随机选要是选到刚入门的弟子,岂不是必输无疑?”
“长老!这不对啊!断剑涯是咱们宗门的资源,凭啥要靠和皓月宗比试定名额?这里头到底有啥缘由?”
质疑声此起彼伏,弟子们脸上的热切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憋屈与不解。明明是自家宗门的禁地,明明是万年难遇的机缘,却要拱手和别的宗门比试,还要用“随机选弟子”这种近乎儿戏的方式决定胜负,这让谁能甘心?
可面对众人的追问,李玄通却只是皱了皱眉,语气平淡地摆了摆手:“此事乃宗门长辈共同决议,其中缘由,非尔等外门弟子所能知晓,无需多问。”
他话说得轻飘飘,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决绝,显然是不愿再多透露半个字。那讳莫如深的态度,像一盆冷水浇在众弟子头上,让他们心头的憋屈更甚——分明是关乎自己未来的机缘,他们却连知晓真相的资格都没有,只能像提线木偶般,等着那不知所谓的“随机遴选”。
演武场上再次安静下来,只是这一次,安静里藏着的,全是外门弟子们压在心底的愤懑与不甘。张顺来和文二丫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无奈——这万年难遇的机缘,怎么看,都像是一场给外门弟子设下的憋屈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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