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兰深吸一口气,接过果子。触手温润,里面的液体随着她的动作轻轻荡漾。她没犹豫,送到嘴边,咬了一口。
果皮极薄,一破,里面清凉甘甜的汁液就涌进口中。不像是吃果子,倒像是喝了一口琼浆玉液。她几口吃完,果子入腹,起初没什么感觉。
但几秒钟后——
郑嘉雯忽然倒吸一口凉气,指着她:“大姐!你、你的脸……”
闵星龙机灵,扭头就跑进里屋,很快举着面小圆镜冲出来:“妈!你快看!你快看!”
林雨兰接过镜子,手有些抖。
镜子里的人……是她,又不是她。
眼角的细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舒展、消失。常年操劳留下的暗沉肤色,像是被清水洗过,透出健康白皙的光泽。松弛的脸颊重新变得紧致饱满,连脖颈的皮肤都恢复了弹性。不过片刻功夫,镜中人竟从一个四十岁、贵妇人,变回了二十岁左右、肌肤吹弹可破的少女模样!只有那双眼睛,还沉淀着岁月赋予的沉稳和阅历。
林雨兰盯着镜子,手指抚过自己光滑的脸颊,眼泪“唰”就下来了。她抬头看向闵政南,声音哽咽:“政南……你……你为了这个家……为了这果子……一定遭了我们想象不到的难处……”
她站起来,走到闵政南面前,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这么多年……我错怪你了……对不起……”
闵政南握住她的手,摇摇头:“说这些干啥。快,你们都吃了。”
郑嘉雯也拿起一个果子,深吸口气,吃了下去。同样的变化在她身上上演——恢复成了二十岁明媚鲜妍的模样,连生孩子后留下的一点肚腩都消失了。
老丈人林翰文和苏文瑾对视一眼,也各自吃了。他们变化不如两个女人剧烈,但花白的头发转黑了大半,脸上的老年斑淡去,皱纹舒展,看起来像是四十多岁正当年的样子,精神头十足。
一屋子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惊又喜。闵星龙和闵星晨围着几个大人转圈,叽叽喳喳:“妈!你好年轻!”
“姥姥!你变好看啦!”
苏文瑾摸着自己的脸,喃喃道:“这……这果子真是神物啊……”
“一个果子,增寿二十年。”闵政南这才缓缓道,“无价之宝。我拼了命,就带回来这四个。”
屋里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明白这四个果子意味着什么,更明白闵政南轻描淡写的“拼命”背后,是怎样的刀山火海。
林雨兰抹了抹眼泪,深吸口气,转身看向一直站在闵政南身边的白元花。这次她的目光软了下来,带着歉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白……白姑娘,刚才我话重了,你别往心里去。政南为了我们……付出太多。你……这一路也辛苦了。”
白元花看着她,只轻轻点了点头。
郑嘉雯也忙打圆场:“就是就是,都是一家人……那个,政南,你们还没吃饭吧?我去弄点吃的!苏姨,咱家还有挂面吗?我炝锅面条快!”
林雨兰也反应过来:“对对,我去炒俩鸡蛋!爸,你把柜子里那瓶铁盖长江大桥剑南春拿出来!今儿高兴,得喝点!”
刚才的剑拔弩张烟消云散。一家人忙活起来,烧水的烧水,切菜的切菜,开酒的开酒。闵政南靠在太师椅上,听着锅碗瓢盆的叮当声,孩子们的笑闹声,女人们的说话声,老丈人开酒瓶的“啵”一声……
他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
这才是家。
面条的香气飘了满屋。林雨兰端着热气腾腾的海碗过来,里面卧着金黄的荷包蛋,撒着碧绿的葱花。她放在闵政南面前,声音轻轻柔柔的:“快吃吧,多少年没吃家里的饭了。”
闵政南拿起筷子,挑起一箸面条,热气氤氲了他的眼。
他大口吃起来,吃得鼻尖冒汗。
这才是人间的滋味。
闵政南把那一大家子吵吵嚷嚷的老老少少撵回各自屋头消停待着,他扭头瞅了瞅还留在当院的林雨兰和郑嘉雯,这俩娘们儿如今模样水灵得跟二十出头的大姑娘没两样,站月光底下,身段儿脸上都跟剥了壳的鸡蛋似的泛着光,哪像生养过俩半大小子的妇人。
“你俩,过来。”闵政南从怀里摸出个用黄绸子包得严严实实的长条物件儿,掂了掂,递过去。
林雨兰接过来,解开绸子,里头是几册线装老书,纸头都黄了,边儿磨得起毛。封皮上竖着写一行墨字,筋骨嶙峋——《上清天蓬伏魔**》。她跟郑嘉雯凑一块儿翻了两页,里头尽是些拗口的口诀跟歪歪扭扭的架势图。
“这啥呀?”郑嘉雯挑起柳叶眉,“跟鬼画符似的。”
“好东西,”闵政南抄着手,下巴朝那书点了点,“我跑了好些地界儿,费老鼻子劲才寻摸来的真玩意儿。正儿八经的道家伏魔法门,能练气,能养身,紧要关头还能护着点儿自个儿跟孩子。”他顿了顿,声音放平了些,“你俩乐意学就学,不乐意就收着。星龙、星辰大了,也能传下去。家里头,你们掂量着办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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