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赵老四也是县里出了名的泼皮无赖。
他哪能就这么算了?
于是他索性破罐子破摔,又指着纪霆骁大骂:
“你们这些当兵的,仗着自己穿了身军装就欺负老百姓是吧?我回我自己家吃饭怎么了?”
“更何况好端端的,你为啥要给何芬芳买肉吃?无事献殷勤,你们俩该不会有一……”
纪霆骁听到赵老四要往他身上泼脏水,当众污蔑他跟何芬芳有什么。
这哪能忍?
赵老四话还没说完,纪霆骁就冲上前去,弯腰摁住他的肩膀,将他一只手反扣到背后:
“你要再敢胡说八道,信不信我现在就送你去派出所?”
狗剩看到赵老四这副狼狈的模样,不但没有心疼,反而觉得十分解气:
“叔叔,打得好!这种人根本就不配当我爹!”
狗剩的话像是压垮赵老四的最后一根稻草。
原本他现在就已经够窘迫了。
可亲生儿子还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他气得咬牙切齿,索性大声吼道:
“你这个小兔崽子,老子白养你这么大!”
“行啊,你们娘俩现在长本事了,找了个解放军撑腰!”
“既然如此,今天当着大家伙的面,干脆让我跟何芬芳把婚给离了!”
“不过,这房子是我爹娘留给我的,离婚以后,你们娘俩有多远滚多远,别想继续霸占着我的房子,省得老子回趟家都难,还得看人脸色!”
赵老四的一番话让何芬芳慌了神。
她之前重病躺在炕上的时候,赵老四两三个月不着家。
那个时候,她全当赵老四是死在外面了。
可她没想到,今天赵老四回来,竟然会把事情做得那么绝。
一旦离了婚,她领着狗剩,孤儿寡母又能去哪?
她的爹娘早就去世了,哥嫂家的日子过得也辛苦。
她嫁出来这么多年,哪还好意思领着狗剩去麻烦哥嫂一家?
一想到这儿,何芬芳有些惊慌失措。
她红着眼眶赶紧跑回屋里,把几个饭盒捧出来,声音哽咽着说:
“赵老四,你不就是想吃肉吗?我把肉全部给你都行!”
“可我求求你别赶我们娘娘走,你就算不看在我的份上,也看在狗剩的份上好不好?”
姜沅不由得皱紧眉头。
不用想也知道,赵老四肯定就是用这种方法拿捏何芬芳的。
看见何芬芳服软,赵老四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容,他冷哼一声。
随后他又压下得意:“那你还不赶紧让这个解放军松开我?”
“他要真把我这胳膊给卸了,我饶不了你们娘俩!”
何芬芳又赶紧眼巴巴的看向纪霆骁,卑微的哀求:
“解放军同志,您快松开的吧!”
“我知道你们一家三口是好意,谢谢你们治好我的病,还给我们娘俩买肉吃。”
“可这是我们的家事儿,就不劳烦你们费心了!”
纪霆骁皱着眉头,他想说点什么,却又意识到,确实像何芬芳所说,这只是他们家的家事。
于是他松开赵老四。
赵老四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
刚想伸手去接过何芬芳递过来的饭盒,小元宝就仰着脑袋,双手叉腰,凶嘟嘟的瞪着他:
“不准你吃!这些肉肉是给阿姨补身体哒!”
“你跟那个王寡妇在一块,你们俩应该没少去下馆子吧?”
小元宝奶呼呼的声音让周围看戏的邻居们再度小声议论起来。
赵老四低头看着这个还没他腰高的小女孩,凶神恶煞的说:
“小丫头片子,你胡诌八咧什么?”
小元宝双手叉腰,气场一点也不输他:
“我才没有胡说呢!”
“我听说那个王寡妇隔三差五就跟不同的男人去下馆子啦,你应该也是其中之一吧?”
“你有钱带王寡妇去下馆子,却没钱给阿姨治病,没钱给哥哥买粮食吃?”
小元宝联想起刚才在国营饭店树下听小鸟鸟的八卦,一股脑全说了出来。
她的一番质问,让赵老四心里一阵心虚。
他确实昨天才请王寡妇去国营饭店吃过饭。
那王寡妇是纺织厂的员工,长得漂亮身材又火辣。
像赵老四这样的小混混,要想牵牵人家小手,亲亲人家小嘴,不就得想方设法弄到钱,然后去拼命献殷勤么?
周围的街坊邻居看着赵老四,忍不住再度开口。
“赵老四,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这副孬样,那王寡妇能真心看得上你吗?人家还不是图你兜里的几个子儿!”
“没错,我可经常瞅见那王寡妇跟不同的男人去国营饭店吃饭,还去供销社买东西勒!”
“被人耍了都不知道,真是个傻蛋!”
众人的话让赵老四觉得自己头顶一片青青草原。
他跑出家的这几个月都是住在王寡妇家里。
王寡妇家里有两间房,他住稍微小点的那间。
仔细想想,晚上有些时候好像确实隐约听见王寡妇屋里会有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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