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的夜雨下得毫无征兆,细密的雨丝像一张巨大的灰网,把城西那片待拆迁的老工业区罩得严严实实。
废弃纺织厂的三号仓库,平日里只有野狗光顾。
今晚,这里的空气却黏稠得让人窒息。
“该死……该死!”
仓库深处的地下隔层里,一个穿着蓝灰工装、头发花白的男人正在疯狂地往旅行袋里塞硬盘。
他叫老黄,在江大当了十年的锅炉工,没人知道他是“深渊”在江城最重要的情报中转站。
就在十分钟前,他的加密通讯器红灯狂闪。
暴露了。
老黄的手在抖,几张存折掉在地上也没空去捡。
他咬着牙,另一只手伸进工装内侧口袋,摸到了一个硬邦邦的遥控器。
只要按下红色按钮,埋在承重柱下的五公斤土制炸药就会把这里变成废墟。
谁也别想查到任何东西。
“哗啦。”
头顶传来一声轻响,像是老鼠踩过瓦片。
老黄猛地抬头,浑浊的眼球里布满血丝。没人?
他刚松一口气,视线落下,整个人瞬间僵硬。
四周的阴影里,不知何时多了六个身影。
他们穿着没有任何标识的黑色战术服,脸上戴着全覆式面具,像是从黑暗里长出来的幽灵。
没有呼吸声,甚至连雨水落在他们身上的声音都听不见。
被包围了。
“你们……”
老黄喉结滚动,手指猛地发力扣向遥控器,
“一起死吧!”
“噗。”
极轻的一声闷响,像是开了瓶香槟。
老黄感觉右手一凉,紧接着是一股温热的液体喷到了脸上。
他茫然地低头,手腕光秃秃的,那个握着遥控器的手掌已经飞到了两米开外,断口平整得像被激光切过。
剧痛迟了两秒才钻进大脑。
“啊——!”
惨叫声刚冲出喉咙,就被一只覆着战术手套的大手死死捂了回去。
……
云顶天宫,家庭影院。
75寸的巨幕上,贞子正披头散发地从那口古井里往外爬,背景音乐阴森得让人头皮发麻。
“啊啊啊!别出来!把电视关上啊!”
慕容晚儿发出一声高分贝的尖叫,整个人像个受惊的考拉,手脚并用地缠在公玉谨年身上。
她的脑袋死死埋进谨年的颈窝,那对饱满的绵软毫无章法地挤压着谨年的胸膛,随着她的颤抖,在他身上蹭出一团火。
公玉谨年无奈地叹了口气,把手里的薯片放下。
他确实在看直播。
不过不是电视上的鬼片,而是手机屏幕里传来的实时画面。
画面里,那个被称为“老黄”的联络人已经被按在满是灰尘的水泥地上,断腕处做了简单的止血处理。
一名影卫正从他随身的包里翻出一个银色的加密硬盘。
这就是“深渊”拼死要转移的机密?
影卫把硬盘正面对着镜头。
上面的标签贴纸上,用记号笔写着一行歪歪扭扭的小字:
《江大金融系大二期中考绝密押题·晚儿版》。
公玉谨年:“……”
这帮人是不是脑子有坑?
为了这么个玩意儿,又是炸弹又是潜伏,搞得跟好莱坞大片似的。
屏幕画面一转,切换到了指挥视角。
那个熟悉的冷艳身影并没有露脸,只能看到一只端着红酒杯的手,指甲涂着暗红色的蔻丹,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金属般的冷光。
“处理干净。”
耳机里传来慕容曦芸的声音,冷得掉渣,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既然他这么喜欢这里,就让他永远留在这儿当柱子吧。”
画面黑了下去。
公玉谨年摘下蓝牙耳机,心脏因为刚才那一瞬的血腥画面跳得稍微快了两拍。
“谨年……”
怀里的小考拉突然动了动。晚儿抬起头,那双灰红色的眸子里泪光闪闪,小脸煞白。
她把手掌贴在谨年的心口,感受着那里略显急促的搏动。
“你心跳好快哦……”
晚儿吸了吸鼻子,原本害怕的情绪突然被一种莫名的责任感取代了。
原来姐夫也怕鬼啊!
也是,谨年虽然学习好,但毕竟是个男孩子嘛,怕鬼很正常的!
“别怕别怕。”
晚儿立刻支棱起来,虽然自己腿还在抖,却努力挺起胸膛,把谨年的脑袋往自己怀里按,
“晚儿保护你!那个……那个女鬼是假的,都是特效!”
公玉谨年猝不及防,脸直接被埋进了一片软腻馨香的深渊里。
奶香味混合着沐浴露的清香,瞬间冲散了刚才脑海里残留的血腥气。
“唔……”他挣扎了一下,差点没憋死,
“松……松手。”
“不松!”
晚儿这会儿觉得自己简直男友力爆棚,一边轻轻拍着谨年的后背,一边在他头顶乱蹭,
“乖哦,摸摸毛,吓不着。只要我不看,鬼就看不见我们!”
说着,她闭着眼睛,把腿盘得更紧了。
那条穿着白色棉袜的小脚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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