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子权臣 第147章 暗流深涌

皇宫外的石板路上，车驾往来的轱辘声与官员的低语交织在一起，却掩不住空气中的紧张气息。此次朝会，革新派虽看似赢得了胜利 —— 海外事务司得以保留、青州铁矿控制权未失、西北拨款方案也按预期推进，但明眼人都清楚，这不过是派系交锋的暂时平息，守旧派与藩王势力绝不会善罢甘休。

林砚坐在回吏部的马车上，指尖反复摩挲着腰间的麒麟玉佩，脑海中不断回放着朝会的细节：李嵩提及 “拆分事务司” 时，中立派官员的犹豫神色；张敬搬出楚王施压时，皇帝眼中一闪而过的忌惮；还有李嵩退朝时那抹狠厉的眼神，都在暗示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他深知，此次守住的不过是 “表面阵地”，守旧派与藩王真正的杀招，还在后面。

与此同时，裕王的王府内，王晏已等候多时。两人看着桌上摊开的朝会记录，面色凝重。“李嵩此次发难，看似针对海外事务司与青州铁矿，实则是在试探陛下对萧彻的信任底线，更是在为两位藩王造势。” 裕王手指点在 “西北藩王-宁王奏报突厥异动” 一行，“宁王借突厥之名索要军备，若陛下松口，他们便会趁机扩充实力；若陛下拒绝，他们便有了‘朝廷不恤边防’的借口，日后起兵便师出有名。”

王晏叹了口气，取出户部的账目：“更棘手的是，宁王掌控着西北三成的粮草供应，若他们暗中克扣，北疆玄甲军的补给恐会受影响。此次从商号划拨五十万两白银支援西北，虽解了燃眉之急，却也让商号的资金周转紧了几分。”

正说着，下人通报萧彻到访。林砚刚踏入书房，便开门见山：“王叔，王大人，此次朝会我们虽暂胜，却也暴露了不少问题。中立派立场摇摆，两位藩王与守旧派勾结更深，更重要的是，陛下对两位藩王仍有忌惮，不愿彻底撕破脸。”

裕王点头赞同：“你说得没错。陈默虽愿任海外事务司副总管，看似倒向我们，实则是在为自己留后路。若两位藩王真的起兵，他未必会坚定站在我们这边。”

王晏补充道：“青州铁矿那边，户部派去的官员是李嵩的门生，虽明面上是监督账目，实则会暗中掣肘。我们需提前安排可靠之人入驻矿场，防止他们从中作梗。”

林砚走到案前，取出一张折叠的信纸，上面是萧衍从北疆传来的密报：“大哥已察觉西北宁王暗中调动兵力，玄甲军的精锐已向京城周边集结，预计下月便可抵达。军工监的舰载炮与连发火铳也在加急生产，水师已做好戒备，若宁王从水路发难，我们有把握应对。”

“陆路与水路的防御虽有安排，但朝堂内部的隐患仍需解决。” 裕王皱起眉头，“李嵩与张敬在朝中仍有不少党羽，若他们暗中散布谣言，诬陷我们‘勾结番邦、意图不轨’，恐会动摇民心与朝臣的信任。”

林砚早有对策：“我已让明远书院的学子撰写文章，在京城的报房刊印，讲述海外探索的成果 —— 番薯试种成功、海外贸易为百姓带来的实惠，让百姓了解真相，粉碎谣言。同时，商号会加大对京城周边农户的扶持，免费发放番薯种子，让百姓切实感受到新政的好处，这样即便有谣言，也难以动摇民心。”

王晏看着林砚，眼中满是赞赏：“你考虑得周全。户部这边，我会加强对粮草与资金的监管，防止李嵩的人从中克扣，确保玄甲军的补给与海外商队的资金供应。”

三人从午后商议至黄昏，铜漏里的细沙悄然流逝，檐角风铃在穿堂风中发出清越声响。残阳如血，透过雕花窗棂斜斜洒入，将三人的身影拉得极长，在青砖地面蜿蜒如蛰伏的巨蟒。随着暮色渐浓，书童踮脚点燃墙上的烛台，跳动的火苗映得满室摇曳，案上密报的朱砂批注猩红刺目，泛黄账册间夹着的当票微微发脆，羊皮地图上用墨线勾勒的边境要塞泛着冷光。每一次笔尖划过宣纸的沙沙声，每一声茶杯重重搁在案几上的闷响，都似重锤敲击在众人心头 —— 这些看似寻常的物件，此刻承载着大雍王朝的兴衰存亡，每一项决策都将化作历史长河中的惊涛骇浪，或托起社稷安稳，或掀起倾覆危机。

“宁王若真的敢起兵，我们需速战速决，避免战事拖延太久，影响海外贸易与新政推行。” 林砚语气坚定，“大哥的玄甲军负责正面迎敌，水师从侧翼牵制，我们在朝堂内控制住李嵩与张敬以及党羽，切断藩王的后援。只要上下一心，定能平定叛乱。”

裕王神情坚毅，缓缓站起身来，目光中满是信任与期许，抬手重重地拍了拍林砚的肩膀，沉声道：“萧老弟足智多谋，又有萧将军那般万夫不当之勇，在外统筹调度，定能克敌制胜。我身处朝中，自会周旋各方，稳定局势，不让朝局生乱。王大人素有贤名，后勤之事交予他，粮草军械必定无忧。我等三人，一文一武一政，各司其职，齐心合力，何愁此次危机不能安然渡过 。”

王晏也站起身：“我这就回户部安排，确保粮草与资金万无一失。”

林砚走出裕王府时，夜色已浓。街道上的灯笼次第亮起，映照着往来的行人，一派平和景象。但他知道，这平和的背后，是暗流涌动的权力博弈。他抬头望向星空，心中默念：“大哥，苏姑娘，还有明远书院的学子们，我们一定要守住这来之不易的繁荣，不让藩王与守旧派的阴谋得逞。”

回到吏部后，林砚立刻提笔写下两封密信：一封送往北疆，告知萧衍朝堂的最新局势，让他加快兵力部署；另一封送往军工监，要求加快武器生产，务必在下月前完成既定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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