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子权臣 第126章 内奸追查（五）

火盆中密报的灰烬尚未冷却，忠伯又送来皇帝的传召手谕 —— 朱红印章盖在明黄绫缎上，字迹遒劲：“着翰林院修撰萧彻即刻入宫，议律法修订事宜。” 林砚捏着绫缎，指尖仍残留着火苗的温度，心中豁然开朗：柳党勾结北狄、诬陷商号，根源在于旧律对官员通敌、贪腐的惩戒条款模糊，监督机制缺失。此次律法修订，正是堵住漏洞、为日后清算柳党埋下伏笔的绝佳机会。

踏入御书房时，朝中重臣已齐聚。皇帝手持一本泛黄的《大雍律》，眉头紧锁：“旧律沿用百年，部分条款严苛失当，更有甚者，如官员通敌、贪腐勾结外敌之罪，竟无明确量刑标准。近日灾害严重缺没有行之有效的措施，大多数官员没有做出应对灾害的举措，最后既无惩罚也无责任，皆暴露旧律之弊。今日成立律法修订专班，萧彻，你在盐铁改革、乡约堂治理中显露出的法治思维，朕甚为认可，特命你加入专班，多提良策。”

林砚躬身领命，目光扫过席间的老臣 —— 兵部尚书李嵩、刑部侍郎王坤皆是主张 “祖宗之法不可变” 的保守派。果不其然，李嵩率先开口：“旧律乃先祖所定，承载国本，岂能轻易改动？如‘连坐’之制，虽严，却能震慑宵小，若废除，恐人心涣散。”

“李大人此言差矣。” 林砚上前一步，语气沉稳，“旧律中‘连坐’不分轻重，凡涉罪者，亲族皆受牵连，去年青州一户百姓因家仆私通盗匪，全族流放，此等严苛之法，已失民心。更甚者，旧律对官员‘通敌’之罪，仅以‘斩立决’概之，却未明确‘通敌’的界定标准 —— 是私通密使，还是输送物资？是知情不报，还是主动谋划？条款模糊，才让不法之流有机可乘，暗中勾结北狄，却因无明确律法依据，迟迟无法定罪。”

皇帝点头称是，示意林砚继续。林砚取出早已准备好的奏疏，展开道：“臣以为，此次修订当以‘宽严相济、利民反腐’为原则。其一，减轻非重罪刑罚，废除黥面、断足等肉刑，将‘连坐’限定在谋逆、通敌叛国等重罪，普通案件不得牵连无辜；其二，增设‘官员通敌勾结外敌律’，明确‘私通密使、输送军需物资、泄露边防情报’皆属通敌重罪，量刑分三等：情节较轻者，流放三千里；情节重者，斩监候；主谋者，凌迟处死，并抄没家产，不得赦免；其三，建立官员廉政档案与监督机制，凡官员收受财物超百两、私通外敌者，皆记入档案，终身不得录用，同时允许百姓通过乡约堂、御史台举报，查实后，举报人赏银五十两，并予以保护。”

“荒谬！” 刑部侍郎王坤拍案而起，“增设官员监督条款，岂不是让百姓干预朝政？官员行事处处受限，如何开展政务？”

“王大人，” 林砚目光锐利，直击要害，“近日商队遇劫，劫匪与北狄勾结，经查，背后有官员暗中提供路线情报，此等蛀虫，若无百姓监督，仅凭朝堂自查，何时能除？臣在乡约堂推行百姓举报制度，半年内，江南便查处三名贪腐县令，百姓拍手称快，政务效率反升反降。可见监督并非束缚，而是净化官场的利器。”

他话锋一转，提及商队遇劫案：“此次劫匪携带北狄弯刀，交易物资，若按旧律，仅能定‘劫掠’之罪，却无法追究背后官员的通敌之责。若新律增设‘官员通敌勾结外敌律’，再辅以百姓举报机制，何愁柳党之流不现形？”

皇帝闻言，龙颜大悦：“萧彻所言，切中要害！旧律之弊，正在于对官员约束不足，对百姓过于严苛。就按你说的，修订专班以此为方向，细化条款。”

接下来的时间，修订专班争论不断。林砚为推动条款落地，多次引用实例：北狄密使供词中提及 “朝廷有人许诺输送粮草”，若按新律，此属 “主动谋划通敌”，当处凌迟；如果有人调动京畿卫戍部队，意图封锁宫门，属 “通敌从犯”，当斩监候。这些实例让保守派哑口无言，也让更多官员意识到，明确官员通敌、贪腐条款的必要性。

新律修订完成后，林砚特意在 “商业交易律” 中增设 “禁止官员利用职权干预商号经营、收受商号贿赂” 条款，针对可能利用商号诬陷镇北侯府的阴谋 —— 若有人再诬陷 “商号私通北狄”，新律明确 “需有确凿证据，不得仅凭猜测定罪”，且 “诬陷者，按反坐之罪论处，即诬陷他人通敌者，自身按通敌罪量刑”。

颁布新律的那日，京城百姓争相围观张贴的新律条文。当看到 “官员通敌输送物资者，凌迟处死”“百姓举报贪官查实者，赏银五十两” 时，人群中爆发出阵阵欢呼。商号总管周成海找到林砚，激动地说：“新律一颁，再有人想诬陷咱们商号私通北狄，可就没那么容易了！而且有了官员通敌的明确条款，日后追查柳党，也有法可依。”

林砚站在翰林院的窗前，看着街上游行庆祝的百姓，心中了然。新律不仅是为了利民，更是为了给柳党这类蛀虫量身定制 “枷锁”。他从袖中取出萧衍送来的最新密信 —— 北狄因失去柳党资助，又被护航队切断物资渠道，已暂时撤军。“大哥，再等等，” 林砚轻声自语，“待新律深入人心，证据确凿之日，便是柳党伏法之时。”

此时，忠伯送来消息：“公子，刑部按新律，已将之前抓获的北狄密使、劫匪头目重新定罪，确认其‘通敌从犯’身份，判处流放三千里。同时，御史台根据新律‘官员监督条款’，已开始核查张谦近期的资金往来。”

林砚点头，指尖拂过案上的新律文本，墨迹未干，却已承载起清除蛀虫、稳固江山的重任。他知道，律法修订只是第一步，接下来，便是用这把 “利剑”，彻底斩断柳党与北狄的勾结，还大雍一个清明的朝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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