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苏晚自己的手机突然疯狂地响了起来,屏幕上跳跃着一个让她心头发紧的名字——房东张姨!
她心里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她。她颤抖着手指按下接听键。
“苏晚!你立刻给我回来!马上!现在!” 张姨尖利刺耳、毫无商量余地的声音像钢针一样扎进苏晚的耳膜,背景音里似乎还有砸东西和男人粗鲁的叫骂声。
“张姨?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苏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什么事?我儿子要结婚!下个月就要结!这房子要重新装修当婚房!” 张姨的声音又急又怒,“你!立刻!马上!给我搬走!今晚就搬!押金我退给你!现在!立刻!回来收拾东西滚蛋!”
轰隆——!
窗外一道惨白的闪电撕裂了阴沉的天幕,紧随其后的炸雷震得玻璃窗嗡嗡作响。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瞬间连成了线,很快变成了倾盆之势,天地间一片白茫茫的水幕。
“今…今晚?张姨!这么大的雨!你让我现在搬去哪里啊?总要给我点时间找房子……” 苏晚的声音带着哭腔,又急又怕。
“我管你搬去哪里?!桥洞还是地铁站?关我屁事!” 张姨的声音充满了不耐烦和冷酷,“我儿子和他女朋友现在就带着装修队在家里等着开工呢!限你一个小时!再不回来,你的东西我全扔垃圾堆!押金也别想要了!” 电话被粗暴地挂断,只剩下冰冷的忙音。
嘟嘟嘟……
苏晚握着手机,僵在原地,浑身的力气仿佛被瞬间抽空。
窗外的暴雨声、雷声,和林小雨焦急的呼唤声(“晚晚!怎么了?房东说什么?”)都变得遥远而模糊。
冰冷,绝望,还有被世界抛弃的恐慌感,如同窗外的暴雨,瞬间将她淹没。
工作不顺,被赵扒皮压榨周末加班,发现新同事可能是个欺骗感情的顶级富豪伪装者……现在,连唯一的容身之所也要在暴雨之夜被无情地剥夺!
她看着窗外瓢泼的大雨,又低头看着手机屏幕上,林小雨发来的、关于“沈岩”那充满矛盾和疑点的信息碎片。一个疯狂的、带着自暴自弃和孤注一掷的念头,如同毒草般在她冰冷绝望的心底疯狂滋生。
骗子……既然你装得这么像……既然你“住”在枫林苑……
苏晚猛地抬起头,雨水模糊了窗外的霓虹,在她眼底折射出冰冷而决绝的光。她一把抓过林小雨的手机,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点开那个枫林苑的地址信息——枫林苑3栋701室。
“小雨,” 苏晚的声音异常平静,平静得可怕,“帮我查一下,枫林苑3栋701室,是不是真的租给了一个叫沈岩的人。”
林小雨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什么,倒吸一口凉气:“晚晚!你该不会是想……”
“对。” 苏晚打断她,目光死死盯着屏幕上那个地址,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即使这根稻草可能是淬了毒的,“如果那里真是‘沈岩’的家……这么大的雨,我无处可去……‘善良’的新同事,应该不会见死不救吧?”
她的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带着嘲讽和绝望的弧度。
“正好……我也想去看看,这位‘月薪五千’的沈岩先生,到底住在一个什么样的‘家’里。”
.....
暴雨如注,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
整个城市笼罩在一片水幕之中,路灯的光晕在水汽中氤氲成模糊的光团。
枫林苑,一个名副其实的老破小社区。墙皮斑驳脱落,楼道里堆满杂物,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雨水顺着破损的屋檐哗哗流下,在坑洼的水泥地上汇成浑浊的小溪。
沈砚撑着顾琛硬塞给他的一把廉价格子伞,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积水里,昂贵的旧皮鞋被泥水浸透。他按照顾琛给的地址,找到了3栋。
楼道里灯光昏暗,声控灯时灵时不灵。
他走到701门口,看着那扇锈迹斑斑、贴满小广告的绿色铁门,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这就是他未来一年的“家”?
他拿出顾琛给的钥匙,插进锁孔,费了点劲才拧开。
一股混合着霉味、灰尘和陈旧木头的气息扑面而来。
房间不大,一室一厅,格局逼仄。墙壁有些地方泛黄起皮,天花板角落能看到渗水留下的深色痕迹。客厅里只有一张破旧的折叠桌和两把塑料凳。卧室里是一张硬板床,铺着颜色俗艳的化纤床单。唯一看起来“新”一点的,是客厅角落那台嗡嗡作响的老式单开门冰箱。
条件比他想象的还要恶劣。
沈砚放下伞,脱下湿透的外套挂在门后简陋的挂钩上。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瓢泼的雨幕和远处模糊的城市灯火。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顾琛发来的信息:
【少爷,东西都按您要求置办了点基础的,但时间仓促…您多担待。老爷子那边我暂时糊弄过去了。顾小姐那边…还在查,您务必小心。另外,需要我送晚餐过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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