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路,未必一定要在路上翻山越岭。”
秦天缓缓开口,手指点在临海湖区,然后顺着海岸线一路南下,划过青州东海岸,最终落在交州方向。
“萧平,你看这里。”
萧平凑近地图,若有所思:“主公是指……水军?”
“不错!”秦天斩钉截铁道。
“还记得李清水在报告中说,他最擅长的是水战么?李家也证实,他在益州时便是水军校尉!我欲在临海湖与海旦族聚居地,同时兴建港口!打造一支属于我们自己的水军!”
他越说思路越清晰,语速也加快:
“水军平日可负责两地之间的物资运输,走海路,风浪固然有险,但远比翻越王屋天堑可靠高效!港口建成,我们便可调集流民、运送建材粮草至海旦族之地,助其扩大生产。同时,这支水军更重要的使命是——”
他的手指重重敲在长江入海口的位置:
“——保护未来林家的商船队!让他们不必再走陆路,忍受沿途诸侯盘剥。商队可从我翼州港口出发,沿近海南下,绕过青、徐、豫诸州,直接由长江口逆流而上,进入扬州、荆州交界的核心水域!”
“既可安全与马波交易马匹,亦可继续南下深入交州,与刘氏进行盐铁贸易!海上商路一旦打通,沿途损耗将降至一成以下,且再无‘过路费’之忧!”
萧平的呼吸急促起来,他飞快地心算着。按照主公的构想,若海旦族产能恢复到其先祖记载的巅峰时期——月产盐二十五万斤(其中精盐两万,杂盐二十三万),即便精盐价格因供应量增加而略有波动,其总价值也将是一个天文数字!
月度毛收入可达近百万石粮食! 扣除海运损耗及必要成本,纯利依然惊人!
“主公深谋远虑,属下拜服!”萧平激动得脸色发红,“如此一来,盐利可成我翼州源源不绝之血髓!供养大军、推行仁政、招揽贤才,皆有了坚实根基!”
但他很快冷静下来,提出现实问题:
“兴建两处港口,打造船只,训练水军,初期投入必然巨大。如今府库存粮约十八万石,白银若干。若大规模征调民夫徭役,虽可节省银钱,但粮食消耗……”
秦天摆手: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尽量不用粮。白银囤于府库,不过是死物。用于支付部分工钱、采购物料,使其流通于市,反而能活络民生。粮食要留着,以备不时之需,亦是未来与马波、刘氏交易的本钱。至于具体耗费……”
他看向萧平:
“你即刻详细核算,拟个章程出来。港口建设分步进行,先满足基本运输和驻军所需,再图扩大。流民安置与港口建设可并行,以工代赈。告诉李清水,稳住海旦族,许以厚利,保护其安全。同时,让他开始着手勘察黑牙湾,准备恢复古法精盐生产!”
“遵命!”萧平领命,眼中充满了干劲儿。
张明圣轻摇羽扇,微笑道:
“主公此策,乃是将何恩明先生‘向海图强’之策点石成金。陆路不通,便走海路;以水军护商路,以盐利养强兵。步步为营,根基扎实。唯有一点,水军将领与港口守将,须得绝对可靠之人。”
秦天颔首:“李清水可担此任。其族叔李定国在此,其能力、忠诚,皆经考验。港口与海旦族之地,初时需驻军守护,待根基稳固,再作调整。”
他走到窗边,望向南方,仿佛能越过千山万水,看到那片蔚蓝的海域和雪白的盐滩。
山中之患已除,向海之路已明。粮食与盐,这两大乱世命脉,正在他手中一点点编织成网。
“传令下去,”秦天声音沉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即日起,成立‘靖海营’,以李清水为统领,全权负责临海湖、海旦族两地港口筹建、水军编练及沿海防务事宜。所需人员、物资,由萧平统筹,优先调拨!”
“是!”
……
山中鼹患甫定,向海蓝图初绘,秦天并未在平山郡久留。接下来的数日,州府上下高效运转,一道道命令如流水般签发。
首先是人事调整。为全力支持水军港口建设,秦天命赵无极即刻北上,接管青州驻军,总揽对南邵国的前线防务与监视。
原青州主将李清水则仅率亲随百骑,风尘仆仆赶回平山郡。
这位刚刚因草原破敌受赏的年轻将领,回到州城仅歇息了一日,便接到新的重任。
太守府书房内,秦天指着地图上标注的临海湖与海旦族聚居地,将组建“靖海营”、打造港口、编练水军、打通海上商路的宏伟计划,和盘托出。
李清水听罢,眼中并无长途跋涉的疲惫,反而燃起灼灼斗志。
他仔细研究了地图与秦天的要求,沉吟片刻,便给出了专业且务实的建议。
“主公,若按水战标准打造真正的艨艟斗舰,从选料、阴干到成型下水,非一年之功不可。”
李清水声音沉稳。
“然主公目前之急需,在于运输。故末将建议,先以货运船只为主,加以武装改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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