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的攻城战瞬间进入白热化。蛮兵如潮水般涌来,悍不畏死地攀爬云梯。
城上,滚木礌石轰然砸落,带起一片骨裂筋断之声;烧沸的金汁(混合粪便的毒液)瓢泼而下,中者皮开肉绽,哀嚎遍野;火油倾泻,火箭随之而下,城墙脚下化作一片火海,焦臭弥漫。
蛮族攻势虽猛,损失惨重,却始终有一支约五百人的队伍按兵不动。
他们体型更为魁梧,眼神凶悍,气息沉凝,竟人人皆是后天境界的武士!这是蛮族的王牌,他们在等待,等待守军疲惫的时机。
太阳西斜,按照常理该鸣金收兵,但蛮族攻势不减反增!他们意图利用夜战疲惫守军。
刘其立于城楼,冷眼俯瞰。蛮族玩“围三缺一”的把戏,他岂能不知?
那预留的南门,是瓦解军心之策,可惜,对同气连枝的刘氏儿郎无效。但他深知,长时间鏖战,精力消耗巨大,防线必有疏漏。
果然,夜幕降临后,北门压力陡增。守军已显疲态。
就在这时,那支五百人的蛮族精锐动了!他们伪装成普通队伍,推着一座高达十米的巨大箭楼,悄无声息地逼近北城墙。
箭楼虽不及城高,却足以成为致命的跳板!
“嗖!嗖!嗖!”
精锐蛮兵如猿猴般攀上箭楼,借助云梯搭桥,瞬间在北城墙打开了一个缺口!
后天武士的力量远超普通士卒,刀光闪处,守军纷纷倒地,防线顷刻间被撕裂!
“报——!北门告急!蛮族精锐登城!”斥侯声音急促。
刘其眼中寒光一闪,毫无意外。“果然来了。刘成文,带你的人,去把那些蛮子‘请’下去!”
“得令!”刘成文早已等候多时,猛地抽出战刀,怒吼:“刘家的好儿郎,随我来!”
三百名一直养精蓄锐的刘氏精锐应声而出。他们人数虽少,但实力更胜一筹,人均后天中期以上,小队配合娴熟,如一把尖刀,直插北城缺口!
甫一接战,高下立判。
刘氏精锐五人一组,刀盾配合,枪戟突刺,将冲上来的蛮族武士杀得人仰马翻。
蛮族凭借的是一股蛮力,而刘氏儿郎则仗着更高境界的能量与精妙战阵。城头狭窄,蛮族人数优势难以展开,反而被分割包围。
一刻钟不到,登上城头的蛮族精锐已折损过半,尸体堆积如山。
远处观战的蛮族首领看得目眦欲裂,这些后天武士是部落的根基,每死一个都让他心头滴血!
“呜——呜——呜——”
苍凉的牛角号声响起,蛮军如潮水般退去,留下了城下无数尸体与哀嚎的伤兵。
城头响起零星的欢呼,随即被军官喝止,抓紧时间修补工事,轮换休息。
刘其脸上却无半分喜色。他走到垛口边,看着城外连绵的营火,眉头紧锁。
武郡郡兵满打满算不过五千,经此血战,折损不小。
那三百家族精锐是底牌,不可久耗。蛮族若不计伤亡持续强攻,城池陷落只是时间问题。
更让他忧心的是城内。这南疆三郡,是七十年前世祖武皇帝从蛮族手中强夺而来,城中百姓多为蛮族后裔或亲蛮派……外有强敌,内有隐忧。
这才是真正的考验。
他深吸一口带着浓重血腥味的空气,对身旁的刘湖景沉声道:
“传令,城内实行宵禁,加派巡逻,凡有煽动作乱、形迹可疑者,立斩不赦!同时,将我们库存的肉食分出一部分,熬成肉粥,明日分发给城中老弱。”
既要铁血震慑,也需稍施恩惠,方能在这内忧外患之中,为武郡,为刘氏,争得一线生机。
夜色深沉,武郡城头火把猎猎,映照着士兵疲惫而坚定的面孔,以及刘其那深邃而忧虑的目光。
第一天的战斗结束了,但所有人都知道,更残酷的考验,还在明天。
益州,齐王行辕。
香炉青烟袅袅,却驱不散厅堂内凝重的气氛。核心幕僚与将领齐聚,议题正是南方急报——交州蛮族大举入侵,三郡告急。
一位年轻将领出列,慷慨陈词:“殿下!交州乃朝廷疆土,蛮族犯边,屠戮百姓,于法于理,我王师皆应速发援兵,扬陛下天威,护佑子民!” 他口中的“陛下”,自然是指自封帝号的二皇子齐王。
话音刚落,一位身着紫袍、面容儒雅的中年男子便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带悲怆:“殿下!万万不可啊!”
此人正是齐王舅父,益州牧胡文忠。
“舅父这是何故?快快请起!”齐王面露“惊诧”,欲要搀扶。
胡文忠却不肯起,以头抢地,泣声道:“殿下!南疆蛮夷犯边,虽属国难,然今时不同往日——四逆(指四皇子秦王)窃居京都,矫诏称帝,此乃心腹之患!蛮夷扰边,不过肌肤之疾。心腹不安,何以攘外?”
他抬起头,泪眼婆娑却言辞犀利:“昔管仲云‘内治未安,不可以服外’!今殿下兵甲初聚,根基未稳,若分兵驰援南疆,一则兵力耗损,再难北向讨逆;二则那四逆必乘虚而动,或联蛮夷夹击,或抄我后路!彼时殿下腹背受敌,大业危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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