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溯洄花海的黑雾比万影殿更粘稠,每走一步都像陷在泥沼里。李玄的意识在逐渐模糊,手腕上的黑鳞已爬过手肘,鳞甲下的皮肤传来火烧般的灼痛,偶尔还会不受控制地浮现出紫火——那是蚀源珠的毒素在勾引浊影的力量。
“撑住。”苏沐雪半扶半搀着他,星轨符的光芒始终笼罩着他的伤口,符纹上的清光与黑鳞的浊毒反复拉锯,“源枢说,净鳞花只在花海中央的泉眼旁生长,只要拿到它……”
话音未落,前方的黑雾突然散开,露出一片诡异的花海。无数株暗红色的花朵在黑土中摇曳,花瓣边缘泛着紫色的光,花蕊里渗出粘稠的毒液,滴落在地时发出“滋滋”的声响。花海深处,隐约能看见一汪泛着银光的泉眼,泉眼周围的花朵却是纯白的,与周围的暗红格格不入。
“那就是金鳞花!”小女孩的吊坠光丝指向泉眼旁的白花,光丝触及花海边缘时,突然被暗红色花瓣缠住,光丝上瞬间浮现出细密的黑纹,“普通的花有毒!不能碰!”
李玄强撑着睁开眼,流霜剑在他掌心微微颤动。他能感觉到,暗红色花朵散发的毒素与蚀影王倒刺里的毒液同源,只是浓度更低,却更擅长渗透——刚才光丝被缠的瞬间,连剑体的清浊双色都波动了一下。
“这些是‘蚀心花’,”苏沐雪的星轨符飞到花海上方,符纹投射出花朵的信息,“蚀影族用混沌之力的废料培育的毒花,能放大生物的负面情绪,让其自相残杀,最后变成花肥。”她指向蚀心花间的一条小径,“只有这条用黑曜石铺成的路能走,石头能隔绝毒素。”
三人沿着黑曜石小径徐行,深入花海。蚀心花的花瓣随着他们的步伐缓缓转动,宛如无数双窥伺的眼睛。行至约半炷香处,李玄蓦然驻足,喉结滚动数下,嘴角溢出一缕黑血。其瞳孔中闪过一丝紫火,握着流霜剑的手竟不由自主地抬起,剑刃直指向苏沐雪。
“李玄!”苏沐雪失声惊叫,连连后退,星轨符瞬间横在二人之间,“你快醒醒!是毒素在侵蚀你!”
小女孩的吊坠光丝迅速缠上李玄的手腕,光丝带着源枢残留的灰光,狠狠刺入黑鳞的缝隙。李玄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瞳孔里的紫火渐渐退去,流霜剑“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对不……起……”他虚弱地说,意识再次开始涣散。
“蚀心花在放大他体内的浊影之力。”苏沐雪捡起流霜剑,将剑刃贴在李玄的伤口上,清浊双色同时亮起,暂时压制住毒素,“必须快点到泉眼!”
就在此时,花海深处传来低低的笑声,笑声里混着花瓣摩擦的“沙沙”声。一个穿着蚀影族服饰的少女从蚀心花中走出,她的皮肤是苍白的,只有脸颊上点缀着几点黑鳞,手里捧着一束蚀心花,花朵的毒液滴在她的裙摆上,却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你们找净鳞花?”少女的声音很轻柔,眼神却带着狡黠,“它可不是那么好拿的。”
“你是谁?”苏沐雪警惕地看着她,星轨符的光芒在身前凝聚,“是蚀影王的手下?”
少女摇头,将蚀心花抛向空中,花朵在她掌心化作一缕黑烟:“我是花海的看守者,叫鳞月。你们可以叫我月。”她看向李玄,“他快撑不住了,毒素已经侵入心脉,就算拿到净鳞花,也只能暂时压制,不能根除。”
小女孩的吊坠光丝突然缠上鳞月的手腕,光丝上浮现出她的记忆:鳞月本是守渊人的孩子,幼时被蚀影族掳走,用蚀心花的毒素改造成了毒人,既能抵抗花海的毒素,又能操控蚀心花,但代价是永远无法离开溯洄花海。
“你也是受害者。”小女孩轻声说,“光丝说,你想离开这里。”
鳞月的眼神暗了暗,脸颊上的黑鳞微微蠕动:“离开又能去哪?守渊人不会接纳被污染的我,蚀影族视我为工具。”她指向泉眼,“净鳞花确实能解毒,但泉眼底下封印着‘蚀影母巢’,取花时必须用清浊双力安抚母巢,否则它会放出更毒的瘴气,把整个花海变成死域。”
李玄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出的黑血落在黑曜石上,竟腐蚀出一个小坑。他的皮肤上,黑鳞已蔓延到胸口,离心脏只剩寸许。
“没时间了。”苏沐雪将流霜剑塞回李玄手中,“月,告诉我们怎么安抚母巢。”
鳞月叹了口气,转身走向泉眼:“跟我来。泉眼的封印需要两滴‘本源血’,一滴清影的,一滴浊影的,滴在泉眼中心,母巢就会暂时沉睡。”她顿了顿,“但浊影的本源血,需要李玄主动引导,强行抽取会让双影彻底失衡。”
来到泉眼旁,净鳞花的清香终于压过了蚀心花的腥气。泉眼的水是银色的,水底隐约能看见一团蠕动的黑影,正是蚀影母巢。净鳞花就生长在泉眼边缘,花瓣纯白,花蕊泛着与源枢相似的灰光。
“快!”鳞月指向净鳞花,“用剑割开手指,滴两滴血进去!”
苏沐雪立刻扶住李玄,帮他举起流霜剑。李玄咬紧牙关,用剑刃割破左手食指(清影的手),一滴银色的血珠滴入泉眼,水底的黑影轻微震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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