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家别院的密室里,琉璃灯的光晕落在玉床上,将解雨臣苍白的脸映得泛起一层薄红。
汪小月刚把化成黑雾的长人蛊挥散,霍秀秀就攥着解雨臣的手颤声喊:“雨臣哥哥?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解雨臣的眼睫动了动,像被露水打湿的蝶翼。
他艰难地睁开眼,视线先是模糊的,直到聚焦在霍秀秀红肿的眼眶上,才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得像磨过砂纸:“……你,没事?”
这句话让霍秀秀瞬间红了眼眶,眼泪啪嗒掉在他手背上:“我没事!是你差点有事!……你吓死我了!”
解雨臣想抬手擦她的眼泪,却没力气,只能轻轻捏了捏她的指尖:“哭什么……我没那么容易死。”
他偏头,视线落在一旁的汪小月身上,目光里多了一丝说不上来的欣喜,他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来了北京,“月姨。”
“先别急着说话。”汪小月递过一杯温水,语气平淡,“蛊虽然取出来了,但蛊虫在你血管里爬过的地方会留余毒,接下来两天你得乖乖喝药,尽量不要活动——你现在的身子很虚,经不起折腾。”
她刚说完,身后传来一阵轻响。
霍仙姑走了进来,蛇头杖在地上一顿一顿的,她目光扫过床上的解雨臣,语气幽幽道:“醒了就好。请问,这位先生,这小子身上的余毒能清干净吗?”
“自然。”汪小月笑着回答。随即从随身的布包里掏出一个青瓷瓶,倒出三粒深褐色的药丸,“这是‘清蛊丹’,早中晚各一粒,三天后余毒就散了。”
霍秀秀赶紧接过药丸,小心翼翼地喂解雨臣吞下,又用棉签蘸温水擦了擦他的嘴角。
霍仙姑本来都想喊她离开,可是看这丫头如此紧张解雨臣,怕是喊了也是白搭。霍仙姑在心里感慨:唉,自己老了,年轻人的事她是越来越插不上手了,索性就由着他们去吧。
解雨臣看着霍秀秀忙碌的样子,忽然想起她再地下甬道里蜷缩的身影,喉结动了动:“秀秀,刚刚你不该追过来的。”
“为什么?难道你想让我给你收尸?”霍秀秀瞪他一眼,却藏不住语气里的委屈,“我可不想嫁给一个死人……”霍秀秀越说声音越低,到最后直接就是嘟囔,根本听不清。
“你说什么?”解雨臣的眉头皱起来,“别嘟囔啊,说明白点好吗?”
汪小月被这两个人的互动搞得差点笑出声,感觉自己像个大瓦数的电灯泡一样杵在这里很不合适,她笑道:“你就别追问了,你现在抓紧时间休息恢复,身体好了才能更好的保护她保护你自己,也少让我操点心。”
霍秀秀点头:“对,先生说的对,雨臣哥哥,你快睡吧,我在你身边守着,哪儿都不去。”
汪小月和吴二白退出密室,霍仙姑等在门外。她看向吴二白说道:“吴家二小子,别来无恙啊。”
吴二白笑道:“霍当家,多年不见,您还是如此风采依旧。”
霍仙姑对这种奉承很是受用,夸赞道:“你比你那个死鬼老爹会说话多了,”接着话锋一转说道:“这杀手和多年前年那个神秘组织有关,但我不知道吴老狗有没有告诉过你那些事情,你知道多少。”
吴二白说:“我父亲对于很多事都守口如瓶,不过那个神秘组织我是知道的。”
“哦?”霍仙姑明显吃惊,吴老狗没说,吴二白的意思却说他都知道,那这小子是怎么知道的。
这时候汪小月拉了拉吴二白的衣袖,吴二白看向汪小月,瞬间明白了师父的意思,她老人家是要和霍仙姑打开门说话,不打算绕弯子。
吴二白点头乖顺地退后一步,汪小月走到前面,和霍仙姑并肩而立,身上的气势全部释放,一刹那霍仙姑感到强烈又熟悉的压迫,她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多年前在四姑娘山上生死存亡的瞬间,看到的那个高大背影,可是她记得当时救她的人是个男的。
可是现在这女人,同样给她带来了同当年一样的震撼,她收起了心里的不屑一顾,面上突然恭敬起来,“不知道先生怎么称呼?”
汪小月没有回答霍仙姑的问题,说道:“今天杀手用的暗器上有霍家军工坊的防锈漆——霍当家,您掌管的军工坊,最近是谁在负责?”
霍仙姑的脸色沉了下来,不过不是因为汪小月忽视她的问话,而是她竟然不知道自己的手底下有叛徒!多年前在长沙,霍家就是被叛徒害得非常惨,所以霍仙姑当家后,格外重视这个问题,没想到还是被人钻了空子:“先生,是霍中枢,他是我的旁支子侄。三年前接手军工坊,一直没出过差错……按道理不应该是他啊……”
“没有定论,暂时只是可能。”汪小月说,“至于调查的事情,相信霍当家的自有安排,我只负责传递消息。当然如果没有问题自然最好,您说呢?”汪小月的话说的滴水不漏,又不得罪霍仙姑又卖了人情。
密室里安静下来,只剩下琉璃灯燃烧的细微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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