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西南宁汽车总站到了,请各位乘客带好自己的行李物品,有序下车……”南宁汽车站的广播在潮湿的空气中嘶哑作响,张起灵在卧铺上睁开眼,默默背起黑金古刀下了车。
七月的南宁闷热得像个蒸笼,汗水几乎在瞬间就浸透了他的黑色帽衫。
走进购票大厅,本来应该返回陈皮阿四大本营的他却临时改了主意。
那个反复出现的梦——水潭、阁楼、还有那个叫汪小月的女人,像一根刺扎在他的记忆里。
其实那些出现在催眠中的梦境,大部分场景都是混沌不清的,没有明确的时间和地点,甚至连人的脸都看不清楚。
唯独“巴乃”这个地名,清晰地烙印在张起灵的脑海中。
他不禁思索,这个地方是否就是梦里那个神秘的村落、那座小阁楼、那片水潭,还有那个叫汪小月的女人和巴乃这个地方是否有联系?
黑瞎子说得对,他必须弄清楚那个能让他梦中落泪的名字背后,究竟藏着怎样的故事。
售票员大姐隔着小窗口,看到张起灵冷峻帅气的面容,眼神瞬间变得痴迷,声音不自觉地温柔起来:“小伙子,去哪儿啊?”
张起灵面无表情,语气冷淡吐出两个字:“巴乃。”
售票员大姐的热情撞上了冰山,有些不满地撇了撇嘴,但面对这样出众的面容,心中又忍不住为他开脱,毕竟人嘛,性格都不一样,何况又是帅哥,高冷一点也是可以接受的。
“票价115,保险3块,一共118。”
张起灵从口袋掏出两张百元红票子递给售票员,拿到车票和零钱后,没有多做停留,转身便离开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售票员嘟囔:“切,现在的年轻人真没礼貌,都不说声谢谢,白瞎了那么一张好看的脸了。”
售票员的嘟囔声一字不漏地传入张起灵的耳中,但他对此毫不在乎。礼貌对张起灵而言是多余的,因为在张起灵看来,这个世界和他根本没有连接。
捏着手里那一张前往巴乃的车票,张起灵的眼眸沉得吓人。
这一趟他能有所收获吗?
关于过去,张起灵只听黑瞎子说起过一点他的来历。
事情大概是发生在2000年。
他被缅甸人抓去做“阿坤”(盗墓贼常用的打头探路的人的统称),后来被陈皮阿四看中买了下来。
那时候他,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脑子非常混乱,看起来痴傻不堪,一切行动都是出于本能。
直到有一次被陈皮阿四找到一个非常危险的古墓,把他送进去待了十天,没想到最后他居然活着出来了,并且脑子也开始逐渐恢复正常。
对此张起灵也给不出合理的解释,因为三年前在古墓里的那十天,对他来说也全都模糊得如同被水浸湿的墨迹,他什么都记不起来。
至于为什么会去求助黑瞎子给他进行催眠,完全是因为每当他睡着,就总有一个来自心底深处的声音,不断地催促着他去回忆,这个声音挥之不去,常常让他在梦魇中惊醒。
与其一直纠结,不如去查查看,他的过去究竟有着什么秘密。
从南宁到巴乃,隔着无数座大山,450多公里的路程,历时五个小时车程。
张起灵靠在车窗闭目养神。车一路上走走停停,一直都在上下人,过道站的满满当当,就好像身处菜市场,车内的嘈杂与闷热让他无法入睡,但至少这次也没有再做那个让他心绪不宁的梦。
当汽车终于到达巴乃县时,他几乎是逃也似的翻窗而出,避开拥挤的人群,径直向远处的群山走去。
不得不说,张家人确实有着独特的本领,无论时代如何变迁,只要有山和老林子,将他们放进去,就永远不用担心会迷路。
张起灵顺着直觉和风水的指引,在山林间穿梭。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周围的环境变得愈发阴森,但他的脚步却没有丝毫犹豫。
终于,在天黑的时候,他来到了一座界碑面前。
张起灵站在界碑前,手指描摹着界碑上那三个字的凹痕,尽管字上面的红漆,风吹日晒脱落的已经差不多了,但张起灵还是清楚地知道他来对了地方,这里就是“巴乃村”。
他抬头望向村中最高处的那座吊脚楼,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
巴乃村,村子不大,位于巴乃县的西南方,是一个被群山环抱的少数民族聚集村落。
如果是在白天,村子里突然出现一个陌生的年轻人,肯定会引起村民们的关注和好奇。
好在,张起灵到达的时间是晚上,整个村子沉浸在一片静谧之中,只有零星的灯火在黑暗中闪烁。
不用避讳的情况下,张起灵大摇大摆走进村子,看着那些吊脚楼和小路,脑海里一些沉睡已久的记忆开始逐渐复苏。
他更加确定,这个地方他曾经来过!
最终他的脚步停在了那座吊脚楼前!
吊脚楼比他记忆中更加破败,大门被人用木板封死,只有二楼的一扇窗户上的木板破碎,像是被刻意砸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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