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烬双星 第339章 血门之影

年轻兽人战士——他自称是“断牙”部落的一名斥候，名叫“格鲁姆之眼”的“猎手”塔尔——对这条隐秘的通道异常熟悉。他手持从一名死去内奸身上摸来的、涂有某种发出微弱磷光的苔藓的火把，脚步踉跄却坚定地在前引路。通道狭窄、潮湿、陡峭向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混合着硫磺、湿泥和苔藓的特殊气味，与下方洞窟的灼热腥燥截然不同，显然已远离“地火之心”的核心区域。身后的幽蓝色光芒和低沉的嗡鸣声随着深入通道而迅速减弱，最终被完全的黑暗和寂静吞没，只有三人的脚步声、粗重的喘息以及火把燃烧的噼啪声在狭小的空间内回响。

“这条路……通向圣地山洞后面的……储藏裂隙，”塔尔喘息着解释，声音在通道中回荡，“很少有人知道……是以前挖矿……留下的。巴鲁克他们，想用……用血污染祖灵圣地，打开那扇不该开的门！”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后怕。

凌弃紧跟其后，警惕地留意着身后的动静，确认没有追兵，才低声问：“‘祖灵之扉’究竟是什么？那道门后有什么？”

塔尔艰难地吞咽了一下，脸上浮现出混杂着恐惧和敬畏的神情：“是……是传说。最老的萨满们说，那是祖先沉睡之地，也是……灾祸之源。门后面，有祖先留下的智慧和力量，但也有……被封印的怒火和疯狂。只有大萨满和族长，在最重要的祭祀时，才能靠近。用错误的办法打开，会……会引来毁灭！”

“错误的办法？血祭？”叶知秋追问。

“是！巴鲁克他们信了‘血爪’的鬼话！说用最纯净战士的血，加上从圣地深处取出的‘地火之石’，就能强行冲开封印，得到里面的力量……”塔尔咬牙切齿，“他们背叛了祖先，背叛了部落！”

“地火之石？是不是暗红色，带着硫磺味？”凌弃立刻联想到血爪之人展示的矿石，以及库房和石屋缝隙处的气味。

“对！就是那个！圣地深处才有，被严格看管……巴鲁克他们肯定偷了！”塔尔肯定道。

通道开始出现岔路，塔尔毫不犹豫地选择其中一条。地势逐渐平缓，远处隐约传来模糊的声响——不再是地底的嗡鸣，而是兵刃碰撞的铿锵、愤怒的咆哮、濒死的哀嚎以及火焰燃烧的噼啪声！声音透过岩壁，沉闷地传来，却无比清晰。上面的战斗已经白热化！

“到了！前面有光！”塔尔低呼一声，加快脚步。通道前方出现微弱的光亮，是火把的光芒从缝隙中透入。那里似乎是一处被碎石和腐朽木架半掩的出口。

凌弃示意塔尔熄灭火把，三人悄无声息地靠近出口。透过木架的缝隙向外望去，外面是一个相对宽敞的天然岩洞，堆放着一些蒙尘的、看起来像是祭祀用的老旧器物和破损的矿镐。这里应该是塔尔所说的“储藏裂隙”。岩洞另一头，连接着一个更加开阔、火光冲天的巨大空间——正是圣地山洞的主洞！激烈的厮杀声正是从那里传来。

凌弃小心地拨开遮挡视线的杂物，向外窥视。只见主洞内已是一片狼藉，数十名兽人战士正混战在一起！从皮甲样式和脸上的纹身图腾可以清晰分辨，进攻的一方正是脸上有暗红爪痕的“血爪”部落战士，而防守的则是“断牙”部落的守卫。地上已经躺倒了十几具尸体，鲜血将地面染得一片暗红。战斗围绕着山洞中央一个巨大的、雕刻着狰狞兽首和火焰纹路的石制祭坛展开，那祭坛样式与地下的相似，但规模小得多，也没有那诡异的苍白火焰池。

“血爪”战士人数虽不占绝对优势，但个个彪悍凶猛，而且似乎早有预谋，进攻极有章法。反观“断牙”一方，虽然拼死抵抗，但显得有些措手不及，防线在不断后缩。更让凌弃眼神一凝的是，他看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正是之前在地底祭坛被他和叶知秋放倒的、穿着“断牙”皮甲的内奸之一！那人竟然没死透，此刻正捂着伤口，声嘶力竭地指着祭坛后方一条被厚重兽皮帘子遮挡的通道，对一名“血爪”的小头目喊着什么。看口型，似乎在说“在里面！” “阻止他们！”

“他们想进那条通道！”塔尔也看到了，急道，“那是通往圣地最深处、存放‘地火之石’和古老遗物的地方！也是……也是祖灵之扉在圣地的入口！”

凌弃瞬间明白了。“血爪”的真正目标，或许不止是制造混乱和血祭，他们想直接进入圣地最核心区域，夺取“地火之石”，或者进行某种更直接的破坏、激活仪式！地底的行动是备用方案，这里的强攻才是主力！而那个内奸，显然是“血爪”在“断牙”内部埋藏极深的钉子，甚至可能知道通往地下祭坛的密道！

必须阻止他们！如果让“血爪”的人进入圣地最深处，后果不堪设想！而且，那里很可能有关于“钥匙”、墨菲下落的线索！

“塔尔，你能战斗吗？”凌弃沉声问。

塔尔眼中闪过仇恨和决绝的光芒，从地上捡起一把不知道谁遗落、沾着血的石斧，用力点头：“能！为了部落，为了大萨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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