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内,油灯的光芒将凌弃带回的那半片皮质碎片上的扭曲符号映照得愈发诡异。叶知秋用自制的放大镜(一块打磨过的透明水晶)仔细比对这新获得的碎片与他们之前拥有的地图残片,眉头越锁越紧。
“符号的运笔方式,尤其是这种带钩的收尾,几乎一模一样。”她指着碎片边缘一个模糊的刻痕,“但这片上的符号更狂乱,像是仓促刻下,或者……刻画者处于极度恐惧或兴奋的状态。而且,这皮质处理工艺更粗糙,鞣制手法也更原始,不像是‘观测者’或帝国的手笔,倒像是……某种更野蛮的部落。”
凌弃沉默地听着,用一块沾油的软布擦拭着黑刃短刀上的污迹。哥布林袭击哨所,携带疑似与黑石林相关的皮质碎片,这绝非偶然。腐爪泽的平衡正在被打破,而漩涡的中心,似乎直指那片死亡之地。
“哥布林是钥匙。”凌弃突然开口,声音低沉而肯定,“它们智力低下,行为受本能和短期利益驱动。能驱使如此大规模的哥布林集群疯狂攻击帝国哨所,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有让它们无法抗拒的短期诱惑(比如哨所内有大量食物或酒水),要么有让它们极端恐惧的东西在背后驱赶。”
他站起身,走到石壁地图前,手指点向黑石林的方向:“兽人新败,短时间内难以组织同等规模的进攻。而哥布林,通常不敢主动攻击成建制的军队。所以,后者的可能性更大——黑石林方向,出现了某种变化,让这些地底生物感到了致命的威胁,迫使它们向外逃窜,而帝国哨所,不幸成了它们逃亡路上遭遇的第一个‘障碍’。”
叶知秋脸色微白:“如果黑石林里的东西,连哥布林都感到恐惧……”
“那说明变化已经非常剧烈,甚至开始向外辐射影响。”凌弃接口道,眼神锐利如刀,“我们没时间再‘静观其变’了。必须立刻弄清楚,黑石林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怎么弄清楚?再进去太危险了!”叶知秋忧心忡忡。
“不一定需要深入。”凌弃目光扫过地图上哥布林可能出没的区域,“我们有现成的‘信使’。那些溃散的哥布林,它们从里面逃出来,身上带着里面的信息。”
他的计划简单而直接:捕获一名落单的、看起来有点地位的哥布林(比如戴有骨饰的),进行审讯。哥布林虽然愚蠢,但恐惧和痛苦能让它们吐出一些简单的信息。
第二天黎明前,天色最暗的时刻。凌弃再次离开山洞,这次的目标明确——寻找并捕获合适的哥布林俘虏。他沿着昨日观察到哥布林溃散的方向,在沼泽边缘的乱石滩和芦苇荡中耐心搜寻。哥布林群体行动时疯狂,但溃散后往往各自逃命,容易落单。
搜寻了近一个时辰,就在凌弃准备扩大范围时,他敏锐的耳朵捕捉到了下游方向隐约传来的呜咽声和咀嚼声。他悄无声息地靠近,拨开一丛茂密的芦苇,看到了一幅景象:三只哥布林正围着一具帝国士兵的残骸争抢着,其中一只体型稍大,脖子上挂着一串用兽牙和细小指骨穿成的项链,正挥舞着一根短棒,呵斥着另外两只,似乎是个小头目。
目标出现。
凌弃如同捕猎的豹子,耐心等待。当那只大哥布林为了抢夺一块肉干,暂时离开另外两只,走到一块巨石阴影下时,凌弃动了!他身形如电,从芦苇丛中暴起!黑刃短刀甚至没有出鞘,只用刀柄精准狠辣地连续击打在另外两只普通哥布林的后颈,它们哼都没哼一声就软倒在地。
几乎在同一时间,凌弃已扑到那只大哥布林身后。大哥布林察觉到风声,刚想回头,一只铁钳般的手已扼住了它的喉咙,另一只手迅速用浸了强效麻痹药液的布团塞住了它的嘴。大哥布林拼命挣扎,但凌弃的力量根本不是它能抗衡的,几下就被捆得结结实实,像一袋垃圾般被凌弃扛在肩上,迅速消失在黎明前的雾气中。
返回山洞的过程顺利,没有遇到任何麻烦。凌弃将仍在呜呜挣扎的哥布林扔在山洞角落,用结实的兽筋将其四肢牢牢绑在石笋上。
叶知秋看着这个丑陋、散发着恶臭的生物,强忍着不适,准备好了几种药剂——有能放大恐惧和痛感的,有能刺激神经让其保持清醒无法昏厥的,也有备用的解毒剂以防万一。
审讯由凌弃主导。他没有立刻用刑,而是先扯掉了哥布林嘴里的布团,用冰冷的目光死死盯着它充满恐惧和凶戾的小眼睛。哥布林先是发出一串刺耳的尖叫和咒骂(用兽人语混杂着哥布林土语),但凌弃毫不理会,只是缓缓抽出了黑刃短刀,刀锋在油灯下闪烁着寒光。
凌弃用刀尖轻轻划过哥布林粗糙的皮肤,留下浅浅的血痕,然后用低沉而充满压迫感的兽人语问道:“黑石林……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逃出来?”
哥布林起初还在挣扎叫骂,但当凌弃的刀尖移向它的眼睛,并且叶知秋将一小滴刺鼻的药剂滴在它鼻子前时,它的恐惧终于压过了凶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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