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张陵的召唤,王占军立刻睁开眼,站直身体,大步走了过去。
白常德见状,嗓子瞬间提到了心眼上。
他看到,张陵凑到王占军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
期间,张陵的目光还不时地朝着他们这边瞥来,那眼神,冰冷得不带一丝情感。
完了。
白常德的脑中只剩下这两个字。
他可以肯定,张陵一定是在吩咐王占军,如何“处理”他们。
或许,就是用他们自己当实验材料。
一想到那种可能,他的身体就抖得更厉害了。
王占军听完张陵的吩咐,点了点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
他转过身,迈着沉稳的步伐,重新走回仓库角落。
白常德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等待着那最后的审判。
他身后的几名亲信,更是吓得面如土色,有人甚至已经开始小声地啜泣。
王占军来到他们面前,停下脚步。
他没有看白常德,而是将目光投向了那几名被捆在一起的交趾籍雇佣兵。
这些人,是“幽灵”小队里的突击手,也是白常德之外的“外人”。
“你们……”王占军的声音很冷。
那几名交趾籍雇佣兵惊恐地抬起头,不明白他要做什么。
下一秒,王占军动了。
他的身影快如鬼魅,手中的军用匕首在昏暗的灯光下划出一道道致命的寒光。
“噗!”
“噗嗤!”
鲜血飞溅的声音接连响起,伴随着几声短促的闷哼。
过程快到极致。
可令白常德奇怪的是,他没有等来预想中的死亡。
等他惊疑地睁开眼时,他看到的是一幅血腥画面。
除了他和他身边的两人,其余的“幽灵”小队成员,已经全部倒在了血泊之中。
每个人的喉咙上,都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正汩汩地向外冒着,染红了地面。
王占军站在尸体中间,手中的匕首还在滴着血。
他甩了甩刀刃上的血珠,动作熟练而冷酷,仿佛只是宰了几只鸡。
“为……为什么?”
白常德的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和恐惧而变得尖利。
他无法理解。
为什么王占军杀了其他人,却唯独留下了他们?
“为什么?”
王占军转过头,用看死人的眼神看着他,“因为他们的死,毫无价值。而你,白常德,你的命,得由我亲手来取。”
他走到白常德面前,轻轻一划,割断了捆绑着白常德和他三名心腹的绳索。
突如其来的自由,并没有让白常德感到庆幸,反而让他更加恐惧。
“你……你想干什么?”
王占军没有回答,只是将手中的军刺倒转,刀柄朝向白常德,然后猛地一松手。
“铛啷!”
军刺掉在白常德面前的水泥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捡起来。”
王占军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我给你一个公平决斗的机会。”
白常德看着地上的军刺,又看了看王占军,眼中充满了不解和警惕。
“你……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王占军从腰间抽出了另一把制式相同的军刺,在手中挽了个刀花,“我不想让你死得太便宜。我要让你在绝望中,为你当年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道:
“我要让你,死在自己最擅长的东西上。”
这一刻,白常德终于明白了。
王占军不是在戏耍他,也不是在怜悯他。
他是在用一种最残忍,也最符合军人尊严的方式,来执行一场迟到了多年的复仇。
看着王占军那双燃烧着复仇火焰的眼睛,白常德站直身体,沉默良久。
……
多年前,边境的训练场上,太阳毒辣。
一个皮肤黝黑、眼神却像狼崽一样明亮的壮汉,一拳捶在一个新兵蛋子的胸口。
“你小子就是王占军?我看你资料了,咱俩一个镇的,以后在这,你就跟我混吧!”
那个壮汉,就是白常德。
那个新兵,就是王占军。
此时的白常德,是全连的标杆,枪法第一,格斗第一,是所有新兵仰望的存在。
而刚入队的王占军,沉默寡言,但骨子里有股狠劲,训练起来不要命。
出于某种共同的特质,两人一见如故。
白常德把王占军当亲弟弟带,把自己的射击诀窍、格斗技巧倾囊相授。
他们一起在边境线上巡逻,一起在哨所里就着风沙啃干粮,一起在深夜的营房里,就着一根烟,聊着家里那个共同的小镇,聊着退伍后要开个什么小馆子。
那段日子,是白常德记忆里,为数不多的,干净而纯粹的时光。
直到那一次,他被选为优秀士兵代表,去团部参加集训。
那是他第一次走出大山,看到外面的世界。
团部的营房是砖瓦房,不像他们戍边连队的土坯房。
食堂顿顿有肉,不像他们一个月才能见一次荤腥。
军官们穿着崭新的常服,皮鞋擦得能照出人影,不像他们,作训服上全是补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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